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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聽著是我不對了?”玄英遠比她更脾氣烈,欲強言幾句,見得身側馮善伊突然靜下來。
“這宮裡什麼都有,也的確不能掉以輕心。”馮善伊低了一聲,“你再堅持個半月。過了這日子,我也才是能把心放了肚子裡。”
玄英微微垂下頭,轉著茶杯輕道:“我沒有同小主說這事。以她的純良心性,就是打死她也不會信是你要害她。也幸好,的確不是你。我們小主那樣心好的人,便是日後領著孩子入了魏宮又要如何生存。”
馮善伊沒有應答,就論她自己這樣心不好的人都沒法的生存的地方,又如何可以容得下一個生下皇長子的李嫿妹。二人一時相顧無言,就這樣靜靜坐著,待到冷月清冷掛了廣德殿重重飛簷之上,宮燈燃起火紅的鳳凰,響徹陰山北側鐘鼓聲聲散去,這廣德宮迎來又一個平凡不能再平凡的深夜。
風將窗紙吹打得格外響亮,碗中的水冷作了冰涼,馮善伊拂了袖子立起身來,她想了許久,也愣了許久,終於可以回過神來。移步走出滿派沉寂晦陰,推開木門,指間由門板木刺挑穿,擠出刺來,殷紅的血珠子落下幾滴。將手收了袖籠中,馮善伊回了一身,看著玄英,眼中似無情緒:“你能替我壓下這事,我也自會給你個合適的交待。”
胡笳漢歌 雲中篇十一 慾望噬心
明燭高照映出人影忡忡,幔帳低垂擋去刺骨寒涼,室中盡是一派暖光蘊著冷意。滴漏流沙,細微的聲音,更顯沉靜無比。青石雲墨的桌案上本是擺了十盞茶,砸去七盞,餘三盞。
桌側端茶的女人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女娃,搖著杯中水,有些氣無力:“說下去,恕你無罪,我也保證不砸杯子了。”
馮潤抹了把淚,繼續道:“那晚聽方媽說李御女肚子裡是個男娃。我想那孩子一定會搶了弟弟的風頭。”
“啪”果真是言而無信的母親,聲未盡,便又落下一盞。
馮善伊頭疼,便拿拳頭尖戳眉心,以痛止痛。另手附了桌上又摸了一盞茶,喝了涼水壓了壓,聲音卻啞了:“再說下去。”
馮潤抽泣著幽幽看了眼母親,她哭得有些口渴,卻不敢開口要水,把淚吞了肚子裡,哆嗦著又道:“藥是從山宮帶出來的。從前聽綠荷姑姑說那藥險些要了弟弟的命,我覺得好奇就留下來的。還有。。。。。。還有。。。。。。”
馮善伊手間抖了抖,又碎了一盞:“你就繼續說吧,看是不是能把我氣死。”
馮潤仰起頭來,哭顏一如經風雨之夜的枝頭玉蝶蒼蘭,雖開時豔漣,敗時更讓人心疼又酸楚,卻又不知當如何保全。
“我就是不願再回山宮了。李娘娘生了孩子,皇上一定會把我們送回山宮的。山宮四年的辛苦,娘是忘了嗎?每次在山宮聽到這裡飄來的樂聲,我都好恨。為什麼我們困在那裡過得連生死都不知,他們卻在這裡快活!”
馮潤的聲音像一把刀子,橫貫了馮善伊心頭。她不是沒有恨過,也不是沒有羨慕過。皇帝巡幸一次,行宮這裡便升起宮樂歌舞。同在雲中,一個山中陵園坐擁陰山之西,一個盛世行宮屹立陰山之北,只是一山之隔,卻是天涯咫尺兩個世界。一側冷閉凋敗如死灰,另一側卻是琴瑟升坐,笙管立階。禁閉于山中陵墓之中,卻日夜聽得另側行宮笙管箜蕭繚繞入耳。這對於一個自記事起便看不到山外秀景的幼童而言是多麼大的誘惑。她只是個孩子,自會喜歡彩妙精美的衣衫,會迷戀與美麗有關的一切事物。山宮對她而言,便是生生阻斷這一切的噩夢。
然而,比起那種被遺忘的失落之痛,這樣的馮潤,更讓自己痛。
最後一盞茶死死握住,馮善伊站起身,裙角蔓過碎裂的杯盞,鞋尖盡溼,她一聲一聲言著:“你如今只有七歲。到你十七歲,二十七,甚至三十七歲時。我實在不知你又能做出什麼來。我活著興許也看不到你三十七歲的模樣,只是你至那時仍要為了慾望吞噬自己的良心嗎?”馮善伊蹲下身來,將最後一碗茶遞了她手中,言得懇切,“喝完這口茶,娘送你離開,可好?”
“娘!我錯了!我只錯了這一回!”馮潤猛撲入她懷中,茶盞溼灑了裙襬間,她死死抱緊母親,“別趕潤兒走。”
馮善伊撫著她的額頭,五指深入她發中,唇際模糊一笑:“魏宮那地方,有太多的誘惑,你會有越來越多想要的東西,慾望膨脹之後,只會越陷越深。我實在不能帶這樣的你進去那個地方。”徹骨的寒冷環繞著單薄的身子,這並非外力而發的酷寒,而是從內心升起逼人的寒意。想起那個地方,就如同墜入冰窖,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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