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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骨皮實耐揍,但四年待於倪珂身邊也與長病無異。登時明白了刺客暈厥的真相:當時他在胸腔凝著一口真氣打算與我貼身肉搏,結果被我用手指抹劍尖這麼個明顯讓他覺得弱智到不可思議的行為嚇了一跳,一口氣就此走岔。加之身上原本帶傷,也許是陳年舊傷。兩廂作祟,便順理成章地暈了過去。
輕輕把他扶起,盤腿坐到他的身後,定心將我的內力緩緩輸入他的心脈。直至於他體內亂竄的真氣逐步被我逼為一處,才慢慢扶他躺下。
那張小臉本像封了一層蠟,泛著死氣沉沉的灰白。運功為他療傷後,漸漸透出桃花的淡紅,顯然氣色好看很多。我起身擦了擦滿頭的汗珠,望著眼前仍顯稚嫩童真的睡顏舒心一笑——這回我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拿走他的銀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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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很面善,笑起來不多不少露出八顆牙齒,讓人如沐春風。魚尾紋、法令紋在春日大作的陽光下微微發亮,配上一張清瘦儒雅的臉真是恰到好處,說不上來的賞心悅目。
我吩咐小二燙一壺上好的酒,叫了店裡最貴的幾個小菜。我說“先擱著,樓上的朋友還未醒”,便坐上桌子與他閒扯。空氣裡有淡淡的榆木香氣,乾燥的陽光香氣,清洌的筆硯香氣,還有自我身上散發而出的莫名其妙的草藥香氣。高''潮迭起的嗅覺享受,爽到爆棚。我猜他是掌櫃,他便喜上眉梢咯咯亂笑,接著問我緣由。於是我信口胡謅道:你的一舉一動都有股成功人士處變不驚的淡定氣質。其實他是不是掌櫃與我無干,我不過順水推舟,好話多說興許他會給我打折。我本人也不太理解什麼叫作“成功人士的淡定氣質”,究其原因是我沒有看到過什麼成功人士。從小到大我看到過的最成功的人是費皇帝,但是據說他最近很不淡定。鬧得沸沸揚揚當事人各執一詞的“肋骨門”裡,費皇帝選擇對我娘毫不懷疑的偏聽偏信,最後甚至氣急敗壞到要廢了自己唯一一個兒子的太子之位。
他對我說,你一進門我便注意到了,你對你這受傷的小兄弟真好,堪稱掏心掏肺。
說完以後該小二使勁抹了把眼裡的熱淚,嗡著個鼻子問我要不要將酒菜端上樓送進我的客房,並且要為我的小兄弟多熱一壺私藏已久的雨前龍井。他說對待朋友肝膽相照福難同享同當,做人理應如此磊落;同時還強調自己被我那句“樓上的朋友還未醒”的話語給感動得不輕,所以上述服務全部免費。
我搖搖頭:統統打包,我路上吃。
小二頓時愕然,顯然不解我的百轉千回。
這時候的我是真真歸心似箭了。想起一小段過往:約莫是我十二三歲的某一日,於府內尋倪珂半天不見人影,最後竟在廢院的隱秘牆角內瞧見瑟瑟發抖的他,趕忙上前詢問何事。倪珂面色慘白,形容糟糕,汗大如雨。勉勉強強與我說話:自己多年的頑疾頭風發作,如今是耳鳴目眩,脹疼欲裂,站立不能。他窩在角落裡氣若游絲,“簡……簡森……你去藥鋪替我……替我拿幾味藥材……趕緊些……”
“你說便是,我定速去速回。”眼見這個一貫從容優雅的珂表哥這般痛苦狼狽,我幾欲落淚,恨不能生翅而飛,速去速回地為他抓藥醫治。
“甘草二錢……八角二錢……桂皮二錢……茴香一錢……”
“你、你等等。”再不通醫術的人也經不住要截了這樣荒腔走板的話,“這些能治頭風麼?”
“不能……但是我特別……特別想吃茶雞蛋。”
……
近墨者當然會變黑。百轉千回的說話方式是種病症,既會潛伏,也會傳染。
青春花期短暫,倪珂辣手一摧,我便在一幫大老爺們中煩惱了六年。因而我得想方設法討好那個喜怒無常的小王爺,免得他日後心血來潮再次伸手摧我。樓上的刺客正在昏睡,最好的馬屁已在眼前,只須把他五花大綁弄回王府便是。
原也不是舉手之勞。那刺客不省人事,和屍體不差多少。抱著走太曖昧,拖著走太難看,騎馬太癲,坐轎太慢。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後,我認定如何處理這個小子只剩下了兩條路:一是把他留在這裡;二是等他醒轉之後問問他願不願意乖乖跟我走。第二條路很快就被封鎖了。我猜想他非但不會同意,沒準脾氣大了還會對我拔劍相向。由於他的黑色長劍來路不明削鐵如泥,我怕是不一定打得過他,於是事情明朗得只剩下唯一的選擇。意識到不是主觀因素不願意,而是客觀條件不允許,我長長地舒了口氣。
陽春四月,柳絮飄飄。神清氣爽毫無包袱的前朝太子走出了客棧,決定先去租輛馬車再去附近的花街柳巷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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