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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氣靜神,蓄勢待發。築內燈火滅了又明,竹蓬掀動搖搖欲墜。風聲鶴唳之下,數十樊涼高手無一敢動。雖然毒未祛傷未愈,要勝固然不易,但若僅打算從這些樊人手中走脫,拼上一拼也有可能。
但見哲巴亥忽然對著築外謙恭作揖道,“有勞國師。”
一聲輕咳,一個青衣人影慢慢跨門而入。頓時汗溼後背,心裡大呼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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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之間,忽然掠出一個纖纖身影。手持一柄彎刀,先替我殺退堵截之人,又將我架上一匹駿馬。那馬極通靈性,四蹄開躍,於亂陣之中左閃右突,飛掠而出後便直奔城門。只聽得身後哲巴亥大喊,“國師萬莫出掌,那是淳爾佳!”
“臨了之時還有美人相伴於膝畔……也不枉此生……”待出了城,甩盡追兵,淳爾佳扶我下馬。糜伽出手毫不留情,即使無恙在身我也難以與他匹敵,勉強招架十數回合,只見他掌間黑氣似亂矢似飛瀑,直撲而來。身上幾處要穴同時受創,巨痛焚心血湧如注,整個人似要一刻化灰而去。“公主救過在下兩回,在下實在是想以身相許……可惜那天皇老兒見這姓簡的小兒比他還討女人歡喜,便妒得了不得……”
“不許胡言!”淳爾佳眼眶已紅,咬著唇打斷我的話,“你若敢這麼隨隨意意撒手而去,便是這世上最最薄倖無情之人!我定將你的屍身大卸八塊,餵狗喂鷹!”
“公主好不講道理……又不是我要死的……”
“怎麼不是?若非你將季米劈暈過去,你二人聯手,縱是國師也未必能攔住你們……”
聽她這話不禁讓我大笑出聲,震得舊傷新傷一併汩汩冒血。難道要他對自己的如父恩師拔劍相向嗎?笑不住,血便也流個不住。
“簡大哥,你……你莫再笑了……”她滿面驚惶地伸手按住了我的胸口,剎那滿掌殷紅。
“簡某一生從未有求於人……今日卻有兩件事情望求公主成全……”見她應聲答允,我道,“第一件,無論糜國師與十一王子如何解釋今日之事……但求……但求公主不要替在下辯白一聲……”
“可……簡大哥,這樣對你……太不公了……”
“簡某自知情義兩難全的滋味是何等煎熬,何等苦楚……又如何捨得也叫他一嘗?”艱難動唇,每說一句話都難受得似要嘔出心肺來,“當日承蒙公主教誨,如聞藥言,感激不盡……而今樊涼正值千鈞一髮之際……待兵圍被解,我若還有命回來,再與他說清楚……便是了……”淳爾佳點了點頭,將我的手執起放於自己頰邊,簌簌落下的珠淚將我的手背都打溼了。深喘一口氣,又說,“漢軍如今的主帥乃當朝玉王之子,人亦稱其小王爺。不瞞公主,他於在下而言,如父兄,更勝於父兄,在下為了他也可豁出命去……然而他半生坎坷遭遇難計,換作任何一人定然都難以承受非死即瘋了……他是極不快樂之人,只怕也要作出讓他人極不快樂之事來……這所託第二件事,便是求公主能免則免,能避則避……萬不要與他交道……”
眼見天色愈黑,將起沙暴,只說可投奔隴西,即與淳爾佳餞別。她執意將坐騎留給我,那匹馬渾身雪白不摻一絲雜色。季米的馬。
不及行出多遠,便從馬上墮了下來。日昏窮途,遍目荒蕪,分不出是晝是夜,也不知何去何從。我一生從未如此落魄狼狽。腕上使不出半分勁氣,應是全身內力皆已被糜伽化去。只覺渴得唇燥舌焦,倦得心力交瘁,大笑數聲,又吐出一口血。
狡兔尚有三窟,然天地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
“我若命喪於此,轉眼便會被這茫茫塵沙埋了去,也算有塚可歸了。”不過俄而,鋪天蓋地的黃沙便埋住了我的半截身體。心裡想著:那“四時五穀”的命言,若於今日應讖似也不錯。
“馬兒,你說……他醒來後會不會怪我?”輕撫了撫身邊的雪色驄毛,一想到這世上最後伴我身邊陪我說話的竟是一匹馬,也覺好笑。
屈腿伏於我身側,不斷將溫熱的鼻息噴在我的臉旁。
“應該會的……他這爛透了的性子……”盈耳的風聲先是很響,但漸漸輕了。我微微一笑,闔上眼睛——卻感到有一物一直在搗我的身體,鬧得人睡不了。
原來是那馬兒正在踢我,下蹄的勁道十分兇殘。見我睜開眼睛,便又伏下身子,將頭靠近我一下一下推擠,似要拱我起來。眸子炯炯發亮,那眼神竟看著莫名熟悉。“當真……什麼樣的主人,什麼樣的馬……”用盡最後力氣爬上馬背,伏於其上。人事不知前,笑說,“好罷,且聽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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