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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牌。”
3
紅霞綠巒,胭脂翡翠共築屏障。天公不作美,王府也死氣沉沉。車馬往來無聲,唯有喪鐘喈喈,聽得人陡生心酸。褲衩被火化得很急,其實他困於大火已經被燻得很乾,任這個夏天且悶且潮,估計一時半刻那焦黑黑的屍身也臭不了。也許讓死者早日入土為安,便算生者僅存的仁慈。灰濛濛的雨下得嘈嘈切切,除了平添悲涼之感別無用途。它們來得有點晚,早些許時候,褲衩不至於化為一捧香灰。倪珂將那隻墳盒交給羅汜,對他說,你若願意留在王府,我必會好好照顧於你;你若不願,便帶上你的哥哥和這些銀兩,家去吧。李夏不思茶飯地哭了幾天,哭得眼泡浮腫髻子披散,還暈過去幾回。被府內新識的姐妹寬慰了數個鐘頭,方才活轉過來,進了幾口藥粥。後來李夏看見王府的後花園裡躥過一條碗口粗的蛇,為此嚇得花容失色,又死哭了一陣子。再後來那話漸漸傳得很誇張,從碗口粗傳成了桶口粗,從桶口粗又傳成了和水缸的大口一樣粗。再再後來就傳成了下地府報道前的褲衩捨不得小王爺,化為蛇怪來看他最後一眼。
不知道那個大高個兒聽見了會不會撓撓頭皮,笑說自己可不是戲詞裡的白娘娘。
人言可畏,怪不得。
有個叫奧修的印度哥們說,歷史總是記住些蠢人,因為是蠢人制造並撰寫了它。這哥們和莊子神交了很久,對他的智慧推崇到了了不得,竭力鼓召那些在社會底層溼肉伴乾柴的百姓放寬心腸,揭竿而起莫不如一同嘲笑秦皇漢武都是傻逼。喬達摩·悉達多納悶了六年,最後自悟成佛;我沒那麼境界,納悶了六年,只是明白:一支只想犁地的箭便不該在攻城略地的弦上,更不該被置於靶心的中央。
非走不可。
季米先我一步離開了王府,他說,我在城門口等你。揮袂遠別,你們定有許多要緊的話,旁人不便在場。
他走遠幾步。驀地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道,記得要來。你也知我性子急,等不了天長地久。
4
暮歸已久,鷓鴣漸消停,一府倦人一園草木睡意正漠漠。倪珂獨坐後院的涼亭,石桌上擺了一壺肥醲玉釀,一對白釉酒杯。
我在遠處看他,想近,捨不得。
“既然來了,為何藏頭露尾?趁月色正好,不如坐下與我共飲一杯。”
“你從不飲酒。多飲傷身。”我走上前,將他要送入口中的酒攔下,“羅兄若知你這般為他傷心,想來也能含笑九泉了。”
“傷心?一個認識不過數月的人可以為我而死,而我十年相知傾心相待的人今夜卻要離我而去,倒是叫人傷心。”
“你已知我來意……”
“幾日來你與季米同出同入形影不離,如今他不在府中,你自然也留不了長久。”倪珂放下酒杯,綻出一抹淺笑,“你來找我,僅為辭行?”
“有人說瞧見了縱火的兇徒,正是去而復返的小戴。”
“是他?這倒不難理解了。如果有人膽敢傷害我的家人,我定會千倍萬倍討要回去。何止取他性命、燒他祠堂,還要掘其祖墳、鞭屍挫骨;三族之內雞犬不留,九族之內男奴女娼,決不會放過任何一人。”倪珂為自己斟滿了酒杯,輕輕笑道,“可慶的是我和他不同,我從未有過家人。”
“倪珂……”
“你可知當年我為何會帶你回來。”
“你我同病相憐。”
“這只是其一。以你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我的用意。”
“你醉了。”有些話一旦挑明,萬劫不復。
“若我方才所飲,只是茶呢?”指尖輕旋酒杯,一股素淡的茶香飄然而起,月下沁芳。他抬起雙眼,咫尺的眸光湛碧迫人,“我們相識十年,彼此之間還是少了那些場面話為好。”
“因為……”我皺眉長久,終於慢慢開口:“因為,你想謀反。”
舉杯輕飲一口,“說下去。”
“二十年前費將軍為了一個女人弒君篡位,實為名不正言不順,雖說他即位後勤政愛民,可四海之內不服之人多如草木。你如若日後起兵,有我這個前朝太子在手,定然一呼百應,事半功倍。”
“你是何時發現的?”
“昔日項王圖謀反秦,兵屯弁山,遺一曲青史絕唱。江南鍾靈毓秀,奇人異士雲藏林匿,確是個登高一呼的好地方。我回府那日,你並非是被歹人劫走,而是自己設局離開。我曾在季米身上發現一張銀票,兌換的銀號正是玉王府的產業。當時我只疑心府內有人叛上作亂,並未想到你為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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