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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的記憶即便幾乎為零,也不是完全沒有,因為我從幼兒園開始,就認識了一個人,我所關於當時的記憶,也全都和他有關。
所以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對唐乾之說這麼一句話,“世界這麼大,可我們一直都在遇見,甚至從我還不知道要遇見你的時候開始,我們就遇見了。”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居住在一個大約連四線城市都不算的小城市裡的我們,生活在林林總總的七百萬人口算上了城區郊區和縣城之中,其實也不算很稠密。
兩個人要無心遇見其實也容易,兩個人要刻意不見其實也不難。
“龍生龍,鳳生鳳”的道理,鞭辟入裡而又淺顯易懂的揭示著遺傳學的規律,這個說法倒是不假,但是如果沒能直接生出來龍鳳,那就父母就只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了。
所以,教育要從娃娃抓起,既然沒能早作準備的胎教已經結束了,那麼就從幼教開始矯正——父母都希望把孩子送到相對條件較好的幼兒園裡早教——相較於大城市,我自然從不奢望自己的家鄉的幼兒園的各項指標水平能達到什麼級別,但是,我媽堅持要把我送到這個幼兒園的重要理由之一,僅僅並且竟然是因為這裡——“伙食好”。
是養孩子又不是餵豬,我對我媽這種簡單粗暴的評判標準,還是不得不產生了一些微辭的,儘管並不會說出來。如果說那裡的伙食就已經算好了的話,我真心不知道別的幼兒園該是如何製作出三餐的。
且不說小菜和鹹菜其實都只是袋裝的榨菜而已,熬出來的米粥也不算漿稠,不負責任的丟在保溫桶裡,單是把米飯和炒菜攪和到一起的如同豬食一般的盛飯方式就令人惆悵,生油炒出來的番茄雞蛋更是帶著一種令人難過的口感,說好的炒大蝦就是碗裡兩骨節瘦小的蝦仁,答應的燉排骨也不過化作盤子裡的一截寸段小骨,寫出來的紅燒肉其實也就是三三兩兩的小五花肉塊。
所以,我從幼兒園開始,就不相信教育部門出具的食單菜譜,因而在以後的求學生涯中,儘管無數次的對學校食堂報以本不不減的希望,但是從來都不憚以最壞的滿滿惡意去進行真實的揣度,可從不進行任何無端的輕信,也堅持不被花裡胡哨的承諾和宣傳矇住探知的雙眼。
七堇年說過,“我的感情像一杯酒。第一個人碰灑了,還剩一半。我把杯子扶起來,兌滿,留給第二個人。他又碰灑了。我還是扶起,兌滿,留給第三個人。感情是越來越淡,但是他們每個人,獲得的都是我完整的,全部的,一杯酒。”
我覺得,這句話如假包換成我對學校食堂的信任也是一樣的,千萬次的信任,一樣多的次數的顛覆,其中的辛酸,有誰不知。
不過,相比較一切烏龍或是不烏龍的事情,回想起來之後,令我最得意的還是我在那麼小的時候,就遇到了令我一輩子都不想後悔遇見的人,唐乾之。
我一直覺得我的爺爺是個帶著封建餘孽氣息的老人,儘管我們家祖上並不是書香門第,也未曾中過功名來光宗耀祖。但是老頭子就是脾氣古怪,喜歡擺弄著一些舊玩意兒,練練字,聽聽戲,還會順帶抓過來對這些東西一點兒興趣不感的我進行循循善誘,強迫教學。
老頭子喜歡看《詩經》,所以也按著我和他一起念那些四字詩篇。
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我實在對這種評價是同意得不能再同意,《詩經》就是寫的當時那些普通的勞動人民對最淳樸的感情的各種讚美嘛,要不然為什麼《詩經》的第一篇就是《關雎》——開宗明義嘛,教育大家,“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想我活學活用的能力是很強的,在如此幼小的時候就能學會舉一反三,在學會這句話之後的我來到幼兒園,馬上就能拉起班上那個我覺得是最漂亮的小姑娘,深情款款,不帶一點兒磕絆的重複,以此成為了當日全班絕對的焦點。
但是我爺爺一定是不覺得我能記住什麼似的,填鴨一般的繼續叫我跟著他往下念去,我就像下山的小猴子,撿了西瓜,丟了桃子,一邊學一邊忘,跟狗熊掰棒子一個樣,只能記住個新鮮兒,留住瞬時記憶。
所以,很快我就忘掉了《關雎》情意綿綿的熱切追求,接下來的我是用那句“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而成功的征服了班裡那個最為害羞文靜的小女孩,再一次令人側目。
後來我還唸到了《采薇》,帶著我自認為憂鬱的目光倚在幼兒園的大門上,一邊焦急的等待來接我回家的家長,一邊還能故作深沉的念出來“昔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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