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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主宅的下一秒,景函就鬆開了蕭遠的手。蕭遠握住他的肩膀,迫使他轉過來看他。明亮燈光下,景函缺乏顏色的嘴唇令蕭遠心中某個地方酸澀不已,幾乎令他不管不顧的親吻下去。他的胸腔中燃燒著愈發清晰明瞭的愛慾,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的思緒。

“我不需要你用命來換我的命,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你的,你想怎樣使用是你的事。”

“只是求你,別那麼快拒絕我。”

景函在他話音剛落,蕭遠一鬆開手就拋下他走掉了。蕭遠盯著還殘留著另一個人體溫的手掌心,苦笑了一聲。

他不信。

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輕浮承諾,景函怎麼會再傻傻的相信他。

他都不再是那個把蕭遠當做信仰的少年。

他是冰天雪地裡冷酷的傷痕累累的獵人,蕭遠則是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一頭狼,他們之間的博弈誰都討不到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開始進入後期收尾階段,大概還有個三分之一就寫完了

☆、42

42

仲夏夜。

正是沿途鳳凰花怒放的時節,紅豔豔的一片,在下過雨後的夜晚,溼潤,奢靡,像是層層疊疊的錦緞鋪在枝頭,壓得枝椏不堪重負的垂下。

蕭遠的生日就是在鳳凰花的花期裡。而有時這聽起來浪漫旖旎得過分。

即使隨著蕭敬的病逐漸加重,背地裡的奪權爭鬥進行得如火如荼,奢華盛大的宴會卻更多幾分粉飾太平的意味。蕭遠二十二歲了,開始逐步接手道上的生意,這無疑是給那些充滿野心的人一個不言而喻的訊號。

景函抿緊了嘴唇,有點不太習慣身上過分正式的西裝,繫到喉嚨口的領結總讓他隱約有窒息的錯覺。他匆匆的從大廳的這頭走到那頭,直接忽略了他所經之處都會帶出的陣陣竊竊私語。從小到大他都聽了無數回這些陳詞濫調,早就學會了不去在意。

蕭遠作為宴會的中心,他看起來好極了……或許該說他看起來英俊得過頭,景函覺得他的領結肯定是太緊,不然無法解釋他略微有點缺氧。黑色的西裝不像穿在他身上那般彆扭,利落,挺拔,成熟且富有魅力。當然了,蕭遠已經是個男人了,和還有半隻腳停留在少年階段的景函完全不同。

穿著玫瑰色禮服的女孩子嬌滴滴的想要去挽住蕭遠的手臂,景函為這動作咬了咬嘴唇。確定蕭遠看到他了之後,景函也顧不得這樣的動作有多任性,轉身就走進了外面的庭院。他沒有回頭,只管悶著頭走去能夠隔絕旁人窺視目光的灌木間。

沒過多久蕭遠就跟了上來。即使知道對方也是有所苦衷,景函還是忍不住為蕭遠身上隱約傳來的香水味和別的什麼感到內心一陣陣灼痛。尤其是在不久前的一個深夜裡,阿霍送蕭遠回來的時候,景函正好待在蕭家主宅,清清楚楚看到了別人留在蕭遠脖子上的抓痕。

他原本想和蕭遠討論志願書的問題,但就在一秒之內他突然沒了那個心情。

“我不想你做我哥了。”

“說什麼胡話?”

“我喜歡你,”景函說得很急,蒼白的臉頰上浮起兩抹嫣紅。他故意不看蕭遠的眼睛,失去了平日乖巧從容快速道。“你也察覺到了吧,我沒辦法忍耐你和別人在一起。不要急著勸我這是小孩子莫名其妙的佔有慾,我還是分得清自己的心意的。”

“我想等你長大。”

“我已經十八歲了。為什麼別人都可以,我卻不行……”

“你還太年輕了。”

蕭遠用一種接近於寵愛的溫柔目光注視著他,慢慢的伸出手想要撫摸景函的臉頰,但是這個動作卻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我們都還太年輕。你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更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改變。如果你知道你愛著的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好,你會失望嗎?

“哥,我愛你。”

十八歲的景函的吻毫無章法,完全不得要領,笨拙的舔舐著蕭遠的嘴唇。他吻得很急切,匆忙且不知所措。看得出來,蕭遠的無動於衷給了他相當大的打擊。他挫敗的貼住蕭遠的嘴唇,難過的別過眼睛,卻沒想到下一秒蕭遠的反過來吻住他。

與片刻之前小孩子的嬉鬧完全不同的吻。熾熱,霸道,不容拒絕,蕭遠輕而易舉撬開了景函的牙關,唇舌交融,吞嚥困難。蕭遠細細啃咬著景函的下嘴唇,迫使少年從喉間發出細碎的呻…吟與嗚咽。

景函抓住蕭遠胸口的手緊了又松,隨著窒息和脫力漸漸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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