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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元名一怒之下竟將這經書雙掌一錯碾為齏粉,可嘆少林鎮寺之寶於傾刻之間化為烏有,甚為可恨,袁施主只怕老衲愛莫能助,因為經書內容天下也只有這魔教長老茅元名知曉,天下再無人知,要救趙姑娘身家性命看來只有此人了,可惜那一役之後被他走脫,也時老衲一時慈悲,放走了,唉……”袁承天見他說話之間神色變了幾變,只覺所言不盡不實,似乎讓人不可信,心想:大抵是人家武功非凡,你們少林寺不是人家對手,只有任其自便也未可知;只是他心中這樣想,卻不能說出口,否則於他少林寺顏面不好看,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也就是了,何必至於尷尬境地?
袁承天見是無望,不覺神情蕭索,說不出的沮喪。趙碧兒見袁師弟悲苦的模樣,心想:原來他還一樣喜歡我,關心我,和先前並沒有改變,難道以前是我錯會了他意?她見他猶自難過,便悄聲道:“袁師弟,你不要為我擔憂,人生於世誰人不死?晚死早死原無多大差別,只要平生問心無愧也就是了,又何必計較於身後之事?”袁承天見趙碧兒求肯的神情,心中更加酸楚,想起自己和師姐在崑崙派習武的情形,相親相愛,只是發乎情,止於禮,不亂於形色,循規蹈矩,心中藏著一片天真爛漫,可是時光易過,而今崑崙派江河日下,日趨勢微,不見往日風光,可嘆師父一去,崑崙派事務在掌門師兄傅傳書掌控之下,失之蹈矩,以至禍事紛至沓來,難以應接,自己雖已出崑崙派,可是師門情義難抿,還要助崑崙派不至於泯然於塵世,還要大師兄重新振作,從頭再來何懼風雨!
傳燈大師見他們二人相對無語,神傷悲苦,不覺心中一動,大發慈悲,雙掌合什,說道:“阿彌陀佛,人生於世,悲苦良多,人有生死,物我兩忘;悲哉六識,沉淪八苦,不有大聖,誰拯慧橋。”他眼見袁承天和趙碧兒聽他言語怔怔然不明所以,又道:“世之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此之八苦誰能逃離?袁施主老衲雖無《無相密要》經書中的要旨,但是略通門徑,不防略盡綿薄之力,以盡地主之誼,暫為趙姑娘延續生命,這也是我佛慈悲,度化為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袁承天見狀也知不能強人所能,既然傳燈大師肯出手相助,也是了勝於無,看來他們只有北行再去延州,尋那玄天教總舵,迫那魔教長老茅元名將《無相密要》上的內容默寫出來,自己研習好為趙碧兒療傷去毒。
又過一日,趙碧兒神情比之先前大好。傳燈大師見了心中也是歡喜,笑道:“吉人自有天相,趙姑娘氣色勝於往昔。”袁承天見趙碧兒確實比來之前好了許些,心下也是喜悅,便有意離開少林前去魔教總舵。
趙碧兒忽然問道:“傳燈大師,我昔日聽我爹爹說起過少林寺有一方‘達摩影石’裡面有達摩祖師的身影,不知可有?”傳燈大師道:“確如趙姑娘所言,這方石塊現在依舊在,本在頂峰的山洞之中,後來奉皇上旨意搬離至後殿,此石高三尺,寬尺許,最為神奇者,愈遠愈真,彷彿有人坐禪其中——其實當年達摩祖師一葦渡江而來中土,至少室山但見森木森森,有龍象之氣象,覺得是為修行之地,便在嵩山頂峰山洞十年面壁,終究功成,終為一派祖師。”他又看了一下袁承天心想:你崑崙派祖師武功人品未必便如我達摩祖師,他又道:“我朝聖祖仁皇帝君臨少室山,見這武學聖地實為少見,又知當年少林十八棍僧助唐王的故事,更為感慨,興之所至,書毫而下四字‘寶樹芳林’一匾懸於大殿門楣,以示旌表其意,可說天朝隆恩。”袁承天見他神態智得意滿,彷彿於少林是莫大的榮耀,全然忘了現在是別人的天下,全然忘了該有的擔當,真真是不知他鄉是故鄉?他心中只有長長嘆口氣,心想:也許百多年間早已消磨了漢人太多的血性之氣,反而多了逆來順受,卑恭曲膝之輩,這也是古往今來難以倖免之事。
達摩影石光滑可人,已被前來寺中隨喜的人用手摩得光滑如鏡,那石之上確有人影,中有一僧,於中側坐,鬚眉畢現,衣衫淡墨,於近反不清晰,離遠反而愈加清楚,這也是當年達摩坐禪,精誠所至,神情影像皆入石中,可見人之心神合一可以超乎於造化之外,不為不神奇。袁承天見了也是歎為觀止,心想:人的定力竟然可以達到如此境地,也是世間罕見,也難怪少林人材濟濟,盛名之下,果然無虛!
又到午間用過飯菜,覺得再留此間亦是無用,便起手告別,今次又自北行,心中總覺得有種說不出感慨,眼見萬里山河如昨,今朝又如夢幻,不知今夕何夕!趙碧兒倒不急著北行,因為過了登封,取道開封,便心中怎麼忽然想起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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