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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酒精覆蓋的面板泛著清涼,在悶熱中讓他感到一絲舒服。
也許是跟隔壁學校的混混打架搞得的,也許前幾天下雨天,整條巷子斷電,走夜路回那破出租屋的時候摔了一跤擦傷的。
那個春夜他本來從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寧縣這個地方,姑父安排他去的地方是不遠處繁華的南城,讓他好好上學。
當大巴車途經寧縣破破爛爛的站點,段京耀的頭磕了一下車窗玻璃,就這麼驚醒。
窗外是小縣城破爛的夜晚,車站唯一一盞燈火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風吹過曠野,將野草肆意生長的味道吹入車窗。
段京耀的骨子裡天生流淌著逆反和逃離的血液,在大巴車緩緩開動的時候,低頭邪氣笑了笑,拉開了窗戶直接跳下車。
「小畜生,不要命了。」售票員破口大罵,只看到曠野中少年狂奔的背影。
那個春天的晚上,寧縣站牌下站著的所有人,就這麼看著一個少年踩著郊外的一片自由生長的野草地,奔向小城的。
杭城那些血淋淋的過往沒有讓他成長,讓他成長的只有那一晚曠野的自由春風。
人生就是曠野,沒有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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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疼我啊?」
後半句尾調饒有興致上揚的話,讓祁昭只是下意識搖頭否認,但又不知道解釋什麼。好久,才爭辯道:「我有強迫症,看到了就順手給你塗了。」
他沒想繼續深究這個問題,亦或是壓根不想聽她嘴裡的答案。直起身來向後靠在椅背上伸了一個懶腰,修長的腿往前伸了伸。向後仰的脖子露出顯眼的喉結。
教室裡沒人再講話,只有兩人呼吸此起彼伏。
裡頭那件白t恤的領子因為伸懶腰往下拉扯了幾分,祁昭忽然瞥到他鎖骨下方一道更加觸目驚心的長疤。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像是陳年舊傷。只是留下一道淺紅的淡淡印記,因為太深太長,而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指甲?
祁昭首先想到是這個,但顯然這個傷口的深度不會是指甲留下的。
而且在賀辰口中,他不僅對女人不感興趣,甚至感覺對人都不感興趣。
後來她才慢慢發現到,這可能是一道要永久留疤的刀傷。
難以剋制地好奇之下,祁昭脫口而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纖長的手指指著他的已經被衣服覆蓋的心口。
他是知道她在指什麼的。
面前人的臉色毫無徵兆地重新變成了平日裡的冷漠和狠戾,挑了挑眉,往後挪開了凳子站起來往外走。
脾氣發的莫名其妙。
祁昭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消失在窗外,低下頭繼續看試卷。
一個小時以後,她才把各科目的試卷差不多全估了分訂正了一遍,才收拾東西準備走。
任何地方的深夜都有著黑暗的恐懼感,學校裡幾乎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蟲鳴一聲聲迴蕩。
她對走夜路還是有一些天生難以克服的害怕,還是硬著頭皮挎著帆布包摸索著走下漆黑的樓道。
走到一樓的樓梯間,視線裡亮堂起來。除了路燈光線,還有些泛紅的菸頭。
樓梯間裡空無一人。祁昭多看了幾眼,沒出聲也裝沒看見。
等走到了大路上,她才裝作整理頭髮舉起手機自拍模式,螢幕上反射出身後的人影很模糊。
不知又從哪裡走出來的人,就站在一樓的樓梯間裡,手裡掐著煙目送她安全走出一職的夜晚,才消失不見了。
第18章 插pter18
◎賭。◎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漫長,數學書已經上完了半本,窗外的風還是高溫。
夏天結束的時候,《晴天》後面小小的數字顯示的播放量已經被她放到了70次。大多數的放學夜晚,祁昭聽著這首歌,騎腳踏車路過桐花巷的巷口,都會匆匆往巷子深處瞥一眼。
這個動作,似乎成為了某種習慣,隨著夏天的離開,依然頑強存在於她的身上。
漆黑破敗的長巷盡頭,總是亮著一盞唯一的燈火。
賀辰說,段京耀從來都在修車店待很晚才回自己的出租屋,有時直接住在店裡。
他不是寧縣人,哪裡都不是家,所以在哪都沒有區別。
寧縣有很多小巷,永遠給人一種落魄潦倒的感覺。
桐花巷和那些不起眼的巷子其實沒什麼區別,可卻因為那一盞不滅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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