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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興致好,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敗興。
那前廳後院的熱鬧, 處處是笑臉,瞧著像是人人都在過生日,不過仔細看,還是屬穿一身寶藍裙裝的小姑姑最紅光滿面。
沈禾之今天高興,連親兒子前幾天闖禍的事都不計較了, 把蔣騅寸步不離領在身邊, 逢人介紹,嘴上說著沒出息不成器,嘴邊的笑卻是騙不了人的。
眾人也捧場, 說阿騅跟著他四哥怎麼會沒出息。
蔣騅聽煩了, 也笑累了, 得了話茬立馬想脫身:「我去找四哥。」
沈禾之一把將人拉住,使了個眼色過去, 一邊拽著蔣騅往別處走, 一邊壓低聲音,小幅度動唇說:「你四哥現在在忙。」
蔣騅跟他親媽說話, 就沒有不唱反調的時候:「今天四哥能忙什麼啊, 我剛剛還看到他被女的拉去分蛋糕了!」
沈禾之狠狠瞪他:「跟誰學得壞毛病?說話斯文一點, 一身匪氣, 盛澎那幫人我叫你少打交道你當耳邊風?什麼女的,那跟你一個姓,是你堂姐。」
蔣騅本來皺著臉,忽然神情展開,醍醐灌頂念著這兩個字:「堂姐?我就說你怎麼今天非把她帶到外公面前來,合著你一個生日辦的半個京市都知道了,這麼大陣仗,是在為我爸那邊保媒拉縴呢?我爸託你辦的?」
說完蔣騅自己都不信。
「不會吧,我爸應該不會跟你開這個口,那就是大伯家託你辦的,」蔣騅想笑,也真笑了一聲,「媽,你可真是愛得深沉,你都快五十歲了,一個男人他愛不愛你真的很重要嗎?你還想著往他身上使力氣?」
蔣騅在角落處扭頭,滿場熱鬧裡找他親爹,終於在另一個角落看見蔣聞跟一個搞民樂創作的白髮老頭相談甚歡。
他心情複雜,對爹對媽,都是。
但複雜很多年了,早麻木了,便透著一股傷人心的漠然。富貴人家的常態罷了,講出去都不新鮮。
轉過頭,他看著繃著臉色,但面上神情已經涼下來的沈禾之。
沒有人被潑冷水還無動於衷,尤其這個潑冷水的,還是從她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親兒子。
臨走前,蔣騅說:「真不行,我給您個建議吧,做兩身旗袍,去學彈琵琶。」
旗袍琵琶幾乎成了沈禾之幾十年人生的禁詞,聽到看到,都會想到特定的人來。
蔣騅見她變了臉色,又裝一副唯母命是從的樣子,擺擺手:「您自個兒招呼客人吧,我去給您看看我那堂姐。」
在偏廳尋到人,戲已經沒得瞧了。
婷婷玉立的堂姐捧一牙蛋糕鎩羽而歸。
沈弗崢站在走廊邊,手上捏一隻小盒子,走近才瞧出來是一盒小吃攤常見的紅豆餅。
「生日蛋糕都不吃,哪來的紅豆餅啊?」
蔣騅伸手,越過缺了一角顯然被咬過的,快速偷來一塊嘗。
「怎麼涼了?」
沈弗崢說:「放久了自然涼了。」
老林回來時,沈弗崢還在跟家裡的幾個叔伯親戚聊天,脫不開身,剛剛那位蔣家小姐喊他去給小輩分蛋糕,他才抽身從書房出來,看了手機訊息,意外鍾彌還有東西給他,打了電話叫老林送進來。
就是手上這份紅豆餅了。
蔣騅從窗裡往屋內看,他那位堂姐瞧著挺心情失落。
蔣騅不曉得具體緣由。
本來沈禾之給蔣小姐訊息,說沈弗崢這會兒在書房,他這人打小出類拔萃,在長輩面前瞧著別提多恭順得體,拿放大鏡端著瞧,都尋不出一絲錯。
可實際呢?
早不耐煩,內心蔑然都是有的。
越狡猾的狐狸越會藏尾巴。
這會兒要是喊他出來幫忙,他必定肯。
蔣小姐捏好由頭就去了。
沈弗崢的二伯沈興之常年在外地,對沈家一些遠點的親戚,臉對不上人,經人介紹才知道對方身份。
沈興之老套地說著,哪年喜宴見過,對方好像還是個小丫頭,一轉眼長這麼大了,變得這麼漂亮,婉婉有儀,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還是京市的水土養人啊,看看阿崢他們,真是個個都好,哪像我家那兩個,大的小的都不省心,他媽媽一天到晚給那兩個小子操心,頭髮都不知道白了多少。」
長輩對下,總是有說不完的虛贊。
這不稀奇。
偏偏這時候沈弗崢說:「二伯,封建迷信可要不得啊,您別今天看見了蔣小姐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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