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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沒想到,再次的分別不再是揮揮衣袖灑脫自在,而是抓心抓肺的疼,不捨。
「還能回來,幹啥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魏武強自個兒也忍不住了,還咧著嘴安撫毛小兵:「你看你那臉哭的,猴腚一樣。多大人了,都當老子了。以後帶著媳婦兒兒子去北京玩,給師父打電話啊記得。」
「師父我這心裡老不得勁兒了。」毛小兵抹了把眼睛,眼睛紅通通的:「你說你多膈應人,回來待兩天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要回去了。你在人民大會堂上班啊這麼忙?」
「臭小子怎麼講話的呢?」魏武強揉了揉小徒弟腦袋,跟早幾年他還是個拖鼻涕的小毛孩一樣:「指不定過幾年咱這通飛機了,師父有空就坐飛機回來看你們。」
「火車上沒啥吃的,」韓明把拎著的布袋子遞給覃梓學:「我媳婦兒給燉的牛肉土豆,還有一隻燒雞,紙包裡是煮雞蛋和大饅頭,夠吃兩頓的。」
覃梓學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知道自己這是沾光,這幾個人對魏武強都是掏心掏肺的好,自家兄弟一樣:「太麻煩弟妹了……」這會兒他才覺察出語言的蒼白無力。
說什麼呢?說感謝太輕太膚淺。
扶了扶眼鏡框,男人真誠的語氣:「丫頭好好讀書,以後有機會考去北京,咱們總有機會在北京坐下來把酒言歡。」
「借你吉言,覃哥。」韓明跟他握握手,看了眼旁邊正跟秦飛擁抱告別的魏武強:「強子是個心大的,從小魏大娘就把他照顧的好,啥也不會幹,心眼子實誠。他現在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覃哥有空多照應他。按說這話不該我說,可是強哥現在孤家寡人的,沒長輩也沒媳婦兒,我們這些兄弟不管,就沒人管他了。人生在世,總得有個牽掛的不是?」
想起處處照顧自己特別能幹的魏武強,再聽著韓明嘴裡說的那個魏武強。覃梓學心底百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火車在暮色里拉響了汽笛,悠長深遠。
又一次的分別和征程行將開啟,在鐵輪滾滾中捲入日新月異的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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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長城永不倒,千里黃河水滔滔……」
魏武強哼著歌踏進院裡,隔壁李嬸正在收曬好的衣服,聽著動靜從衣服後頭探出來打招呼:「回來了強子。」
「哎李嬸好。」魏武強把腳踏車支好,從車把手上拎下來買的菜,又小心翼翼的把夾在後座上的木頭盒子抱懷裡。
李嬸就是個八卦的性子,見狀好奇的問:「又帶啥好東西給你乾媽來了?」
「沒啥。」魏武強不敢跟這位李嬸多說,笑著搖搖頭:「不值錢一小泥壺,給我乾爸泡茶喝。」
李嬸一聽不是什麼令人眼紅的東西,也就失了興趣,語氣歡快了不少:「我家老李也有一把紫砂壺,哎呦寶貝的什麼似的,要我說,這麼熱的天,那點茶水還趕不上我大搪瓷缸子咕嘟嘟來得爽利。」
「可不是嘛。」魏武強走到門口,剛好覃媽聽著動靜推開紗門,接過魏武強拎的菜:「熱了吧強子,趕緊進來吹吹電風扇,涼快涼快。」
「乾媽,」大個子稍稍低了頭進門,看著老爺子在看報紙,喜滋滋的喊人:「乾爸,看我給你帶啥好東西來了?」說到後面一句,想起來一門之隔「好奇心旺盛」的李嬸,連忙壓低聲音,還下意識回頭看了看。
覃媽剛撂下菜,一抬頭看著他這樣,逗的不行,半掩著嘴巴小小聲的:「沒事兒,又不是十四寸電視機,人家不稀罕。」
很明顯覃爸也聽著院子裡剛剛的對話了,眼中帶著笑意搖了搖頭:「又買壺,上次不是帶一個來了嗎?挺好的。浪費那錢幹啥?」
「這個不一樣,」魏武強眉飛色舞的,鄭重其事的把捧在懷裡的木盒子擱在覃爸身邊的桌上,開啟絆扣:「您瞧瞧這成色。正宗紫砂泥西施壺。再看看這壺底的印章,萬小龍,宜興制壺大家萬平的孫子……」
覃媽一邊拾掇菜,一邊聽魏武強在那兒獻寶。聽著聽著聽樂了:「強子你怎麼跟推銷員似的?好像這壺是你自個兒捏的一樣。」
抓了抓腦袋,魏武強笑的憨厚:「賣車賣習慣了哈哈,不過真不撒謊,這樣的好東西可遇不可求。朋友介紹我去的,那人一開始還不肯割愛,後來也是沒轍急等著用錢……」
說的太順溜,魏武強堪堪剎車,還是提到了自己百般想要規避開的敏感字眼。一時間心底叫苦不迭。
「又花多些錢?」覃爸皺眉,濃密的眉毛間雜著幾許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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