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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自己推著木輪車,轉身看著那光消失在眼前,門外傳來了上鎖的聲音。
陳寶愈是陳王案漏網的一條魚,他雖然身已不在朝廷,但他心還沒死。謝慈幾乎斷定他不懷好意,不知暗中在謀劃什麼。此人心狠手辣,親爹都能賣,心思難測。
謝慈打著靜觀其變的主意,安然自得地在屋子中被鎖了三天。
這三天中,果然如陳寶愈所說,醫藥吃住不愁。他扎進膝蓋中的兩刀雖狠,卻自有分寸,傷筋而已,不至於動骨。
第三日。
謝慈用完了晚膳,碗筷擺在門口,等人收走。
陳寶愈親自來了:「你倒還真坐得住。」
謝慈正用著茶,任由陳寶愈推著他的木輪椅,到門外廊下,似是邀他共賞落日。
時候選的好,謝慈的眼睛在黑暗中悶久了,陡然見如此溫和的霞光,也不覺十分難受。
他腿上搭著厚實的斗篷,對陳寶愈說:「從燕京道徽州,單路上就走了七八日,進了你的宅子,又平白耽擱三日。才不過一旬而已,我以為,你還能再多沉得住氣一些。」
陳寶愈在欄杆下坐了,單手撐著膝蓋,從他的寬袍大袖中摸出了兩隻精緻玲瓏的酒罈。
他虛心道:「這場拉鋸,是我輸了……你怎麼就篤定你一定能拿捏得住我?能說說吧?」
謝慈此人的心上彷彿裝了一個濾口,他不是一個願意在亂麻中糾纏的人,能值得他深思熟慮反覆籌謀的事情並不多。
這十幾日的時間裡,他只琢磨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日皇上不冒冒失失的從宮裡跑出來,撞到你面前,你我現在又是什麼光景。」
陳寶愈:「想那些未曾發生的事情,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謝慈笑道:「因為那是本應該發生的事情——假如那日皇上不曾出宮,佔儘先機的人就是我,結局就是你入我的局。那麼,現在你我應該在燕京,在謝府裡,我當主,你是客。」
陳寶愈微笑著揮了揮手:「那又怎樣呢?」
「其實,你入京帶的人並不多,那日在船上,我們也算是互探了根底。你透過護城潁河狼狽脫身逃出燕京城,讓我確定,你雖有辦法混進城,卻並未謀劃出城的路線。為什麼?」謝慈幫他回答:「因為你明白你走不了!」
至於第二件事——「你接了姚氏下的單子,既不取我的命,也不要我手裡的東西。你說你是私下接的活,一切出於你的私心,我相信是真的。你的私心就是,見我。就這一點而言,無論是你落進我手裡,還是我落進你手裡,在你看來都是一樣的。」
陳寶愈閉上眼睛。
謝慈聽到他的嘆息聲散盡了風中。
陳寶愈起了一壇酒,醇厚酒香四溢。
謝慈用鼻尖輕輕一嗅:「羅浮春啊……」
陳寶愈將酒雙手送至謝慈的手中:「我聽說八年前,謝大人高中探花時,曾在燕京聚仙樓一擲千金,只為這一口羅浮春,想必是十分喜愛。我特意尋來向謝大人賠罪,請您笑納。」
謝慈接了酒,冰涼的手指貼在陶罐上,感受到一陣暖意,竟還是提前溫過的。
「客氣了。」
謝慈雙腿至今還站不起來,喝下陳寶愈敬的一口酒,意為不計前嫌。
在他看來,這沒什麼可計較的,一場拉鋸,一場勝負而已。
倘若當日贏家是他,陳寶愈的境況不見得比他現在更好。
既無深怨,也無血仇,一個在朝,一個在野,立場也無相對,那便就只是玩而已。
謝慈不是玩不起的人。
輸了就掀桌的德行他做不來。
陳寶愈:「我應當早些結識你的,當年同在燕京城,平白錯過了好多年。」
謝慈察覺到他話中透出的親近之意,一時拿不準到底是真情還是做戲。
但無論怎樣,他可沒有結交的意思。
兩個人因利而趨,完事後江湖不見才是正理。
陳寶愈問道:「離京多日,謝大人有沒有什麼掛心之人或事?」
羅浮香的醇厚順著喉嚨滾進腹中,再燃燒至四肢百骸,渾身的血都在這一瞬跟著熱起來了。
謝慈搖頭,說:「沒有。」
他在燕京城內布的局勢已有了形狀,用不著他事事親力親為的盯著。
他等回了外放多年的欒深。
將欒深留在燕京,留給皇上,他沒什麼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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