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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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微微的震動在腳下蔓延，身處殿內的言輕舒和守護在外的戊言同時感覺到了這不尋常的異狀，不及反應，深紅色的陣法便在一瞬間將他們裹入其中。

砰砰砰！

砰砰砰！

心臟劇烈的跳動，連帶著呼吸沉重起來，不安、焦灼的氣氛在死寂的神殿中快速蔓延，很快便將籠罩整個妖盟。

周圍不斷湧入的紅色靈氣吞噬著內元，寄居妖血而存的神賜激烈的反抗著，卻因為凝晶露對妖血的影響而不得不分出力量維持兩者的平衡。

一步危，步步危。

動彈不得的言輕舒能夠清晰感受到在體內流動了九年之久的妖血正在慢慢被蠶食、異化，明識之花開始枯萎、凋零，言輕舒那因融合妖血而險些分裂的身體此刻再次有了碎裂之狀。

遍佈在全身、如同紅線般的細紋像裂開的水缸一樣，一點一點的向外滲出血珠，將素白的衣裙染出深淺不一的紅。

言輕舒屏住呼吸，卻阻止不了紅色靈氣穿過面板進入體內，她飛快的運轉著體內快要支撐到極限的神賜，心口處一根柳枝的虛影隨即浮現，與此同時，神殿上供奉的柳神石像同時出現一道相同的虛影。

在言輕舒的召喚下，石像上的虛影瞬間化為一道綠光，飛入她體內，並將所有的紅色靈氣全部驅離，連帶著凝晶露的影響都被壓制到最小。

明識之花再次盛開的同一時刻，言輕舒從輪椅上走了下來。

石像裡藏著的內元是她本來給胡玫準備的禮物，這九年裡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將體內的神賜分離出來一點，好讓胡玫到時候可以繼承部分“柳神的恩賜”。

只是，現在卻不得不提前使用了。

言輕舒走出向門口神殿走去，每走一步，她身上素白的衣衫都會因為血染而紅的更深。

柳神的恩賜在給予她巨大力量的同時，也會給身體造成無可挽回的負擔，而這次，她恐怕不能再像九年前一樣僥倖地逃脫代價了。

……

站在神殿外面的戊言看不到言輕舒和許妄一眼裡的場景，他只能感受到體內真元在快速被什麼東西侵蝕著，那東西不僅吞噬著內元，還讓他像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無法行動，就連內元的凝聚都變得異常艱難。

盟主呢？殿內的盟主現在如何？

想到言輕舒本就重傷在身，戊言的心不由得慌了起來，他拼命地用餘光檢視身後神殿，希望能夠看到殿內的身影。

突然，一道熟悉的綠色光圈從殿內擴散而出，覆蓋了整座共濟城。

戊言頓時感覺真元被侵蝕的速度停止下來，但依舊無法動彈。

是盟主的術法！

攜帶著庇護之意的綠光在整個陣法中的妖與人身上裹了一層，阻止了陣法對他們的侵蝕。

戊言聽到殿內傳來了腳步聲，很快，渾身是血的言輕舒就走進了他的視野內。

那人開口說了一句，“以後你就是胡玫的暗衛了，告訴她要守好妖族，以及……抱歉。”

“盟、主。”

戊言臉部僵硬的宛如泥塑，卻仍是從喉嚨裡擠出了對方的稱呼，希望她可以停下。

無論對方是人是妖，在這一刻，戊言只希望她能夠停下腳步，不要走上那條赴死之路。

可言輕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徒留下點點血跡留在地面，像凋零的花，卻走得異常決絕，要將一切人情恩怨都拋在身後，無言又絕情。

在這一刻，戊言忽然意識到，也許神明真正賜予妖族的……不是什麼神恩，而是面前的這位人族女子和真正的言輕舒。

*

陣法中的紅色靈氣在吸食完生靈體內的靈氣後，便全部向一個地方彙集，常人看不到這些，卻瞞不住具有明識之花的言輕舒。

循著紅色靈氣方向，言輕舒一步步的向著彙集之處走去，當發現最終目的地是自己的寢居後，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是徹底的怒不可遏。

幽羅是故意的，他故意將陣法核心設在自己的寢居，以此來嘲笑她的無能。

心臟如遭火焚，卻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羞辱，而是憤怒於這個人怎麼能夠如此的輕賤生命！

從神殿到這裡的一路上，她看到了許多面色恐懼的族人，但更多的卻是消失了。

言輕舒伸出手，觸碰著空氣中那無形的紅色靈氣，卻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只有指尖一點痛徹心扉的冰涼提醒著她，這些曾經都是活生生的妖啊！

但他們如今都死了，死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