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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複心緒如亂麻、如蛛絲、如勒在喉嚨上的白綾,將她密不透風地裹了起來。聞禪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四面碰壁的無力感了,就連身邊的空氣裡都彷彿瀰漫著無形的沉重壓迫。

裴如凇一聲不響地陪伴在她身邊,心裡反到很寧靜——就像很多年前他剛進公主府,深更半夜被她薅起來幫忙處理公文時一樣寧靜。

世人並不看好他們的婚事,在大多數人眼中“郎才女貌”才算登對。公主身份尊貴又強勢,做她的駙馬註定要受到很多限制;更何況裴如凇出身名門裴氏,原本應該按照家族的安排,從清貴文臣做起,修修史書,管管禮樂,再外放個兩三年,稍有建功,回來便可直入中樞,穩居八座。

上輩子賜婚的訊息傳出,裴家上下全都陷入了凝重沉鬱的氣氛之中,乃至後來的很多年裡,裴如凇不止一次聽別人用惋惜的口氣提起他,好像他的人生都被這一段婚姻耽誤了,但其實他從來沒覺得和公主成親是件壞事。

剛搬進公主府時,裴如凇還有點猶疑,不想這麼快就主動上去示好,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公主很忙,並沒有閒工夫搭理他。兩人之間交流不多,稍嫌生疏,但無論是日常用度還是應酬來往,總有人替他想在前頭、做在前頭,哪怕沒有掛在嘴邊,沒有更親密的舉動,這樣的周密本身就代表了一種重視。

久而久之,裴如凇甚至有種在被她精心養在“金屋”之中的錯覺。

投桃報李是君子的傳統美德,裴如凇於是委婉地向公主表示,感謝她無微不至地照顧,若有用得上的地方,他也願意為公主效勞。

聞禪當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禮貌地接受了他的道謝,裴如凇也只當這是一次流於表面的客套,不料當天晚上正要睡下時,聞禪身邊的宦官程玄忽然來奉命來迎,說公主請他過去幫個小忙。

裴如凇來不及精心收拾,只匆忙穿戴整齊,一踏進燭光大亮的書房,聞禪就頭也不抬地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空位。他在眾人殷切的目光裡猶豫落座,纖雲飛星立刻圍上,一個端茶一個遞筆,緊接著程玄抱著足有半人高的卷宗,結結實實地敦在他面前,“咣”的一聲徹底封死了他的去路。

裴如凇愕然:“殿下,這是……?”

“固州三年的稅賦田畝丁口卷冊,還有些刑獄和山川地理的文書。”聞禪筆下不停,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冷靜口吻吩咐道,“你先看著,根據這些擬個條陳出來,要是看出什麼問題,也一併寫進去。”

裴如凇心想簡直是亂來:“承蒙殿下信任,只是地方民政非在下所長,恐怕不得要領……”

“沒關係,”聞禪安慰他,“你多寫兩次就擅長了,要相信自己。”

裴如凇:“……”

公主在“趕鴨子上架”一道上頗有造詣,崇尚“一回生二回熟”,不管對不對先幹了再說。裴如凇從一開始的被迫陪讀,漸漸屈服成了訓練有素的樣子,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公主的書房裡已經有一張專屬他的公務書桌了。

公主府裡最不缺的就是房子,駙馬有自己的院落,但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預設了兩人就應該擠在一間書房裡一起辦公。如果遇到加班應酬之類的特殊情況,還會專程派人回去請假。

就好像……知道有誰會在那間書房挑燈等著一樣。

裴如凇白天給皇帝打工,晚上給皇帝的女兒打工,勤勤懇懇地幹了三年,幾乎把自己從駙馬乾成了公主的謀士,終於修煉得政務通達、筆墨嫻熟。眼看著公主聲望日盛,權勢漸長,開始在朝中培植自己的親信,不少人猜測駙馬會借公主的東風得到重用,紛紛在私下裡向他示好。誰知那年固州爆發動亂,公主反手就把裴如凇塞進了朝廷平亂的大軍。

歷經種種波折,好在駙馬最終平安歸來並以軍功升遷,但這一手算是徹底絕了旁人籠絡攀附裴如凇的野心,從此成為“持明公主與駙馬感情不和”的鐵證。

固州平定後,皇帝派三皇子聞琢、四皇子聞瑞等分赴北邊安撫百姓,裴如凇再度隨行前往,一去又是兩年;再後來固州改為敦寧郡,聞琢受封燕王,兼領敦寧都督,裴如凇在京中待了沒多久,他父親左僕射裴鸞因太子案被貶出京,緊接著他就被外調往敦寧郡,成為燕王府參軍——這回不用多說,背後顯然又是持明公主的手筆。

這十年裡裴如凇曾以為自己理解了公主,公主也理解了他,兩人懷抱著不言自明的默契:他承擔了駙馬的職責,公主不必有後顧之憂,能安心在朝中施為;而公主成全了他的志向,讓他得以脫離裴家安排好的道路,憑本事立足邊郡,做個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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