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蟻附蛾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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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1塊重達34十斤的石彈打著旋破空而來，擊中城堞。城堞自然無法承受這等重擊，在1聲巨響中粉碎開來，破碎的磚石碎片彈片般向4面8方飛濺，將附近的胡人士兵給撂倒了1大片。石彈在擊碎城堞後餘勢未消，彈跳1下，改變了方向，重重的砸在1部床弩身上，將這部床弩給砸得散了架。

章泥把這1切看得清清楚楚，面色不禁難看了幾分。該死的晉狗，打仗不怎麼樣，玩這些大型器械倒是1個比1個拿手，呸！

北宮靜見自家砲兵在對射中佔了上風，壓制住了胡人的床弩，立即衝那1百名面色慘白的胡人下令：“給我衝！”

那些胡人對視1眼，遲疑的不敢挪動腳步。

站在他們身後的涼州軍士2話不說，揚起了手中的長刀。

那些胡人無奈，只得發出1聲嚎叫，舉著盾牌朝著城牆衝了過去。章泥見狀大喝：“射！射死他們！”

副將認出了那些舉著刀盾朝這邊衝過來的傢伙，叫：“將軍，他們都是自己人！”

章泥1臉不屑的說：“不過是些下賤的羌賊、氐賊罷了，誰跟他們是自己人！再說，現在他們已經投降了晉狗，幫晉狗攻打我國堅守的城池，死有餘辜，用不著對他們心慈手軟！給我狠狠的射！”

城牆上的胡人士兵得令，毫不猶豫地舉起弓弩朝著衝過來的那1百胡人炮灰瞄向，1輪箭雨毫不留情地潑了下去。那幫倒黴的炮灰用盾牌遮擋著身體，只聽得篤篤篤之聲不絕於耳，只是1轉眼的工夫，他們的盾牌上便密密麻麻的插滿了利箭。

完全沒有讓他們緩1口氣的機會，1輪箭雨還沒有結束，又1輪潑了過來。推進的佇列中不時傳出悶哼，這盾牌固然可以給他們提供不錯的保護，但畢竟不是烏龜殼，沒法把他們全身上下都遮得嚴嚴實實，在如此密集的箭雨攻擊之下，那些盾牌保護不到的部位中箭只是遲早的事情。這就，幾乎在同1時間內便有45名炮灰腿部中箭，慘叫著仆倒。這1仆倒不要緊，將自己後背完全暴露在箭雨之下了，3秒鐘不到，他們的後背便插滿了利箭，活脫脫1群豪豬！

即便是這樣，這些炮灰也沒有停下來，而是發了狠的繼續往前衝，邊衝邊大聲呼喊著，可能是在告訴守城的胡人自己是誰誰誰，跟哪個大人物認識，讓對方不要射自己，放自己1馬。不過這1套那是1點用都沒有，有章泥盯著，胡人弓弩手就算想手下留情也沒這個膽，再說他們胡人向來漠視生命，連自己這條命都不怎麼看重，就更不要提別人的命了，放箭便是！

幾輪箭雨頃洩下去，那1百名炮灰即便有大盾保護，也死傷了1大半，而他們連城牆的邊都沒摸著。眼看著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淒厲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還活著的終於崩潰了，紛紛用盾牌保護著身體往回撤。在這個過程中，同樣不斷有人中箭倒地，最後有命逃回涼州軍陣前的，只有十餘人。

還沒等他們喘1口氣，北宮靜1個手勢，涼州軍士大步上前將這十幾名炮灰按倒在地，無視他們的掙扎、哀求、咒罵，揚起長刀狠狠揮落，1顆顆頭顱滾落在地，血柱噴出，將地面噴得1片腥紅。

這1幕，看得已經領到了刀盾，成為第2批炮灰的胡人俘虜渾身狠狠1抽搐，直吸涼氣！

北宮靜看著他們，冷冷的說：“攻城！拿下這座城，你們就能活，拿不下，你們退下來1個我殺1個，退下來兩個我殺1雙！”

號角聲再度吹響，在床弩和投石機的轟鳴聲中，第2批兩百名炮灰手持刀盾，戰戰兢兢的往城牆走去。

章泥見狀不禁破口大罵：“北宮靜，你這個小白臉，就只有這點招數了麼！？不入流的小白臉！”

戰場上殺聲震天，北宮靜自然是聽不見他的咒罵聲的，就算聽得見也不會在乎。他只是平靜的扭頭看了1眼李睿，見這傢伙面色慘白的盯著地上那十幾具身首分離的屍體，淡淡的問了1句：“李曲侯可是覺得我手段太過殘忍？”

李睿艱難地嚥了1口口水，說：“戰爭……本來就是最殘忍的事情……”

北宮靜點點頭：“看樣子李曲侯已經知道戰爭的本質是什麼了，可喜可賀。”

李睿問：“少將軍此話怎講？”

北宮靜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重新放回那批頂著箭雨艱難地向前推進的炮灰身上。他其實覺得李睿還是1個挺天真的人，對戰爭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1點從他發現有上千難民就在不遠處的時候想都沒想便回頭去挑戰潮水般湧來的胡人騎兵，試圖救下那些難民這1舉動便可以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