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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濱在原地有些恍惚。
在這件案子裡他在什麼位置呢?聖上冷眼旁觀,此番牽扯大皇子府邸和安樂殿,到底審出了結果。
卻是大皇子府邸上的詹嬤嬤。
紀燁煜冷冷看了紀宴霄一眼。
陳濱夾在中間只覺得手腳發涼,面如死灰。
“鎮撫使,這宮婢氣絕身亡了。”手底下禁衛回稟。
嚯,他也快亡了。
眼下這情況他哪裡還能看不清楚,今日毒殺一事,無論有沒有查出背後是何人指使,聖上都意在瓦解大皇子和安樂殿之間的來往,意在讓兩方反目成仇,畢竟紀主事幾乎是大皇子一手提拔起來的。
天子為平衡勢力,自然不會由著一家獨大,這其中彎彎繞繞錯綜複雜,稍不注意這條命就要搭進去。
只怕是今日之後,紀主事的地位還要往上走,他又成了天子手上的下一步棋。
陳濱只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麼掉腦袋的事情,頓時更加驚悚將頭低下去。
再加上今日之事挑起兩方尖銳矛盾,天子自然也能看清楚是什麼情況。
好一招釜底抽薪。
陳濱有點想哭,似乎又透露著一些驚悚。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鎮撫使,現下打死了這宮婢,又扯出詹嬤嬤得罪了大殿下,待指揮使回來了他哪裡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估計腚都要被打爛!
去他孃的個個都算計!黑心爛肺的大皇子和紀宴霄!
忒!
他還真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
此刻殿中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在等著帝王發話。
帝王不輕不重道:“暗刑司遣人找到詹嬤嬤,打殺了吧。”
路安和神情嚴肅,下跪行禮:“臣帶人即刻去辦。”說罷他招呼暗刑司的人去抓人,呼啦啦走了一大群。
帝王目光望向都察院御史仲無:“仲愛卿,這件事你怎麼看?”
仲無答道:“回聖上,罪魁禍首伏誅,此事當與安樂殿無關,但詹嬤嬤畢竟是大殿下府中出來的人,因此大殿下在此事上有一定責任。”
帝王又問:“那依你看如何罰?”
仲無答道:“皇子管束不利,罰俸半年已是足夠。”
帝王聲調略高了些:“若是大皇子真有不臣之心?”
紀燁煜頓時滿頭冷汗下跪:“兒臣決然不敢!”
仲無仍舊不卑不亢:“天家當先君臣後父子,大殿下敬重聖上,應並無不臣之心。”
安永豐微眯了眯眼。
這一來一回的對話生生讓大殿上的文臣武將都冒了一層冷汗,楞是頭都不敢抬起來。
帝王神色倒也沒那麼冷,只是緩和了笑:“朕不過隨口一問,緊張什麼?眼下紀愛卿審案有功,濯今日升吏部侍郎。”
聞言,原本的吏部侍郎滿眼驚恐,直接暈了過去。
“身體如此之差,調去兵部尋個差事上任吧。”帝王又說了兩句:“散了。”
“臣恭送聖上。”紀宴霄躬身行禮。
眾臣如是,接著便是一番熱絡的寒暄,這才各自散去。
中秋夜宴難得是個晴朗的夜。
經過了毒殺這一遭事情,原本該有歡樂之景的宮闕也難免多了幾分蕭瑟之意,瀲灩月燈也驅不散更深處的黑暗,殺機四伏。
姜藏月往回走,安樂殿內早早點起了兩盞月燈,門口的宮婢與內宦與平時略有不同。
“人是紀鴻羽賜下來的。”屋內,紀晏霄立在她身後:“說是賞賜也不乏試探我是否有反抗之心。”
“聖上確實會見縫插針。”姜藏月嗓音平靜。
自今日鬧的這一出來看,紀鴻羽是什麼目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無非是分化大皇子和安樂殿。他身處高位也並非什麼都看不見,宮闕里眼線最多的就是承清宮裡的人。
眼下太子又將回京,很難說清楚紀鴻羽是不是在為太子紀燁晁鋪路。
而大皇子處置詹嬤嬤的手段太過留情才會導致鬧到中秋夜宴上。
且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讓她將紀晏霄送到了天子殿前,吏部侍郎的位置,也算是舉足輕重的朝臣。
紀晏霄笑:“今日是中秋,姜姑娘可要用些月團?”
“殿下不如多關心正事。”姜藏月看向他。
紀晏霄頓了頓。
主殿內他拿了火摺子點燃了更多的燈燭,燈燭晃眼,似驅散黑暗中齲齲獨行多年的身影,直到見到那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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