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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笑:“姜姑娘總在拒絕我。”
姜藏月看向屋中燈燭。
月夜流光,瀲灩燈燭,宮燈徐徐,明明是曖昧不清的氛圍,卻只有如水銀般的清幽月光從枝葉間透窗而落,枝葉影子搖曳落在她身上,越發顯得少女伶仃纖細,淡漠寡言。
她青色衣袂被夜風吹起,卻並不覺得發寒。
她望向紀晏霄:“不知我與殿下還有何要事要談?”
“我們是盟友。”晚風裡,紀晏霄唇角抿出—個輕笑。
兩人於夜色裡相對而立。
“詹嬤嬤的事算是過了,大皇子府和安樂殿有了嫌隙。詹嬤嬤逃不過一死,但殿下和紀燁煜合作修築河堤之事仍然要繼續,只不過並非先前聽令行事。”
“而今是分庭抗禮。”
紀晏霄含笑開口:“還請姜姑娘賜教。”
“殿下與我不同,我眼下只是安樂殿的女使,並不能做出太多出格之事,而今殿下是吏部侍郎,能做之事相比從前多上不少,修築河堤其內有太多可操控的空間,那就要看殿下能力到了哪一步了。”
聞言,紀晏霄迫近一步,依舊笑的溫柔,俯身詢問:“姜姑娘還知道什麼?”
她道:“殿下,有些事情不該好奇比較好。”
他笑。
她這些時日做的事情可不算少,庭蕪逐漸對她沒了戒心,有時竟連浮雲山馬場之事都不經意提及,可見是溫水煮青蛙。
僅先前芙蓉之事,方一出手就讓詹嬤嬤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
兩人分明是各自試探防備又算計猜疑,可真到了某種程度,竟然不約而同選擇於雙方有利的那條路。
可見冷靜清醒。
天氣已經是九月初,安樂殿內梧桐落葉,隱約可聽見幾聲孤寂鳥鳴,青年聲音再度響起:“姜姑娘。”
姜藏月離開的腳步一頓,在等他之後說出口的話。
“殿下要說什麼?”她略微側首。
紀晏霄開口:“姜姑娘是誰的人?”
“殿下似乎忘了盟約。”
夜色裡,宮闕飛簷翹角,紅牆碧瓦在月色下粼粼如波,紀晏霄在几案前泡了茶,邀她入座。
姜藏月抿了口茶。
聞言,紀晏霄笑得溫柔:“姜姑娘不如看看這個。”他拿出汴京堪輿圖才道:“浮雲山是一個很重要的關口。”
姜藏月看過去。
圖上極清楚,汴京多山嶺,綿延不斷萬里長青,唯出了城郊三十里有一座浮雲山孤高陡峭,兩旁絕壁。
青年含笑沒說話。
也就是說浮雲山是汴京唯一險要的關口,若是能完全掌控浮雲山,則等於掌控出入汴京的情報,而紀晏霄已經掌控了山腳的馬場。
如此可見他的勢力早在皇室看不到的地方瘋狂擴張,庭蕪在汴京開鋪子斂財,都是為了豢養兵馬做準備。
內殿新移栽的幾株桂樹,馥郁香氣傳入屋中,姜藏月神情無變化,遂開口:“殿下與我說這些做什麼,我說過我不會干涉殿下的事情。”
“是請求。”
紀晏霄語氣輕柔,那抹笑尤其昳麗:“浮雲山近日來了一匹烈馬無法馴服我便只能想到師父。”他似乎接受了現實,嘆口氣:“我是師父的徒弟,師父不願幫我?”
竟挺能做出這副姿態。
姜藏月沉默了片刻,微微頷首:“可以,什麼時間。”
他習慣性地彎著唇角:“師父什麼時候有空都可以。”
姜藏月見沒有正事就打算離開,不過還是要說上一句:“紀鴻羽非外強中乾之人,殿下若是要在浮雲山做些什麼,可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她所謀的事情如今不過才剛剛開始,也絕不會因為任何人打斷自己的計劃,若有,便殺之。
他也一樣。
“定然銘記於心。”紀晏霄放下茶盞,鳳眸瀲灩:“師父想做什麼,我可以幫忙。”
“殿下做好自己的事情。”姜藏月冷淡拒絕。
“師父,我是你的徒弟不是麼?”他嘆息。
姜藏月眸色不明:“那麼殿下現在的行為是在欺師?”
“並非。”他偏過頭,烏髮被風揚起一些:“師父教我算計權謀可不是用在這上面。”
姜藏月道:“殿下的每一句話都別有用心。”
紀晏霄再度嘆息:“師父這般揣度我?”
“殿下說的當真是烈馬嗎?”
紀晏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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