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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嚇得不輕，以為張慕要揍他，忙說：&ldo;那我走了。&rdo;&ldo;勻他。&rdo;張慕漫不經心說。李慶成便只得又從櫃後的酒埕子裡勻了點出來，那人千恩萬謝地走了。&ldo;你自己剩這麼點了。&rdo;李慶成說。&ldo;二兩黃湯，不足掛齒，喝酒誤事。&rdo;張慕隨口道，在廳堂內坐了下來。十里荷塘，三秋桂子，張慕身上帶著一陣淡淡的桂花清香，腰畔懸著個香包，混著他赤裸肌膚上乾淨的，好聞的男子身體氣息，李慶成不由得便多看了幾眼。&ldo;走了？&rdo;張慕說。&ldo;還沒關店呢。&rdo;李慶成說：&ldo;把店關了。&rdo;張慕便上前去，一手提著八十斤重的門板，隨手一按，關了店門。張慕看著李慶成。&ldo;門外水缸。&rdo;李慶成說。於是張慕把水缸提到院子裡，打了井水灌滿，又提回門外去。李慶成又說：&ldo;狗還沒喂呢。&rdo;小狗呼哧呼哧，跟著張慕打轉並搖尾巴，張慕便又去給它切了點肉，拌在飯裡讓吃。&ldo;走了？&rdo;張慕說。&ldo;隔壁水缸也給打滿。&rdo;李慶成隨口道：&ldo;別人一家還指望招你當女婿呢。&rdo;&ldo;你就是吃醋想整我。&rdo;張慕答道。說歸說，張慕又去把隔壁的水缸也打滿了，剛回來，李慶成又說：&ldo;酒罈沒封。&rdo;張慕又去挨個把酒罈子封上，小狗吃飽了，李慶成才拿了吃的出來，說：&ldo;走罷。&rdo;兩人走在山路上，後頭跟著只小黃狗，高興地跑來跑去，月上中天，群山樹影婆娑。李慶成才走了一半，就說：&ldo;累了。&rdo;張慕二話不說，將李慶成打橫抱起來，李慶成大叫一聲，張慕猶如一陣風似地，將他抱著跑山上去。&ldo;沒事儘想辦法折騰我。&rdo;張慕漫不經心道，嘴角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ldo;誰讓你怕媳婦。&rdo;李慶成教訓道。張慕不說話，改為揹著李慶成，李慶成又抱著狗，讓它趴在張慕脖子上，小黃狗伸出舌頭舔張慕耳朵，舔得張慕一張臉紅到耳根。&ldo;別鬧，摔下去。&rdo;張慕又說。&ldo;張幕成，你怕不怕媳婦？&rdo;&ldo;怕。&rdo;&ldo;你說，我怕媳婦。&rdo;&ldo;嗯，我怕媳婦。&rdo;李慶成忍不住笑，兩人到了半山腰上，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半山腰的亭子裡，張慕將疊好的燈籠一個個拉開，小心地放進蠟燭，掛在亭子裡。李慶成斟了酒，擺開小菜。兩人邊吃邊賞月，片刻後海東青也飛來了，蹲在亭子角上睡覺。小黃狗趴在二人腳邊發呆，時不時朝李慶成搖搖尾巴。&ldo;少喝點。&rdo;張慕說。&ldo;唔。&rdo;起初時李慶成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而後不管說什麼，張慕都只是&ldo;嗯&rdo;和&ldo;唔&rdo;，漸漸的，李慶成也沒話說了，只覺得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守著，經過轟轟烈烈的一生後，是如此難得。及至如今，二人所談，已變成了家長裡短的無聊事，李慶成卻十分樂此不疲。&ldo;小金喜歡隔壁那隻貓。&rdo;張慕一本正經朝李慶成說：&ldo;我想買下來。&rdo;李慶成哈哈哈一陣笑，說：&ldo;狗能娶貓當媳婦嗎？&rdo;張慕：&ldo;我說能就能。&rdo;李慶成無語。張慕又說：&ldo;你吃魚肚子，沒有刺。&rdo;&ldo;嗯。&rdo;李慶成說。張慕釀的酒後勁大，李慶成不敢多喝，酒飽飯足後，肉骨頭讓小狗去收拾，張慕還生怕它卡著喉嚨，說：&ldo;不吃了，包起來明天給你吃。&rdo;萬里秋月，白帝城觀星亭內，張慕坐在廳內邊椅上，背靠漆柱，一腳吊兒郎當地架著，李慶成便倚在張慕的懷裡，身上蓋著一襲袍子，兩人依偎在一處，靜靜地看著月亮。&ldo;慕哥，我昨兒晚上做了個夢。&rdo;李慶成說。張慕揚眉詢問。李慶成不說話了，身上有些發熱，又朝張慕的胸膛裡依戀地不住縮不住蹭。&ldo;什麼夢？&rdo;張慕說。&ldo;你猜？&rdo;李慶成說。張慕似乎有點緊張，問：&ldo;夢見哪年中秋了？&rdo;&ldo;中秋？&rdo;李慶成說：&ldo;沒有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