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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打起精神仔細聽,隱隱聽到不遠處,傳來狗吠的聲音。
有狗?那應該就是有人!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走過去。狗叫聲越來越明顯,最後像僅僅只有一牆之隔,宋敬予仰頭看了看這面比兩個自己高的牆壁,沿著牆去找這戶人家的大門。
他繞了半圈到另一邊,終於找到了門。眼下他的精神已經開始恍惚,腦袋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如同噴泉一般往外冒,他想,如果這房子裡沒有人,他就想辦法翻牆過去,把那隻狗殺了吃。
這麼想著,他抬起手,用力拍了拍門。
沉重的大鐵門“咣咣咣”響了三聲,裡面的狗叫得更兇了。
但是沒有人的聲音。
咣咣咣,又是三聲。
宋敬予有些脫力地靠在門上,估摸著如果沒有人自己是否還有力氣翻牆進去,並且把那隻狗殺死。
忽然,門內傳來腳步聲。
他迴光返照似地起了精神,扒著門啞聲問:“有人嗎……”
“誰?”門裡有個聲音道。
“我很久沒吃飯了,可以給我一口吃的嗎?”宋敬予張了張嘴,好像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對面又響起另一個聲音,相對比較低沉,似乎在問剛剛說話的那個人:“幹什麼的?”
“是個小孩,來要飯的。”
“叫他滾。”
“三哥,這片都沒人了,這小孩要是死在這,被條子找到就麻煩了。”
“嘖,麻煩。上廚房拿倆饅頭扔給他,叫他滾遠點。”
宋敬予趴在門上喘了幾口氣,聽見那腳步聲走遠又回來,然後大門被從裡面開啟,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把兩個白麵饅頭遞給他。
宋敬予什麼也顧不得了,接過來就狼吞虎嚥啃完一個,他從未覺得普普通通的饅頭這麼好吃,被噎得直咳嗽。
那個男人見狀折身回去,過會兒拿了個塑膠瓶出來,裡面裝著水。他把這瓶水也遞了過去,宋敬予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半張臉上都是水。
男人蹲下來,瞧著他的狼狽樣,笑了一聲:“你這是多久沒吃過飯了?”
宋敬予看著他,吃飽喝足才想起來戒備,下意識退後了半步。
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是離家出走的,還是流浪兒?”
細小的手指微微用力,把塑膠瓶捏的變了形。宋敬予張了下唇:“我沒有家。”
“巧了,”男人笑道,“我也沒有爸媽。”
他站起身,走進門裡,一邊關門一邊說:“自求多福吧小子。”
“等等!”宋敬予突然大喊一聲,過去拉住他的衣角,仰起頭看著對方,“我可以……留在這麼?”
那個男人垂眼看著他:“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我、我沒有別的地方去了,我不想死……”宋敬予囁嚅道,“我可以幹活,我會做飯會照顧人,我什麼都能做,只要給我口飯吃就行。”
後來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宋敬予都會想起那兩年的時光,他這一生從未那般放低姿態搖尾乞憐過,他習慣了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哥哥,以教導甚至是命令的語氣與自己的弟弟交流,可世易時移,一轉眼他就成了那個被命令的人——或許連人都算不上,那些沾了不少血的人,只把他看作一條會討食的狗。
“你叫什麼名字?”
宋敬予站在那堂屋裡,正前面坐著一個人,三四十歲的年紀,留著光頭,從右側太陽穴到下頜角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被其他人稱作大哥。他猜得到,這位就是這裡真正做主的人。而剛剛被他計劃吃掉的那條狗,此時正乖順地臥在一邊。
“我叫宋……”他動了動唇,“宋十二。”
“姓宋?”刀疤臉眯了下眼睛,“誰給你的姓?”
“我自己,”宋敬予說,“我沒有爸媽,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只能自己給自己取名。”
“你為什麼想留在這?”
“因為你們有吃的。”宋敬予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不那麼聰明,“我想活下去,就要跟著有飯吃的人走。”
那刀疤臉彷彿聽了什麼笑話似地,笑了一聲:“小子,知道什麼叫‘殺人’,什麼叫‘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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