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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在當年在貴霜1一役敗在匈奴手裡險先被擒,還要折辱我的自尊。胸中氣血翻騰,我闔上眼皮,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扣上釦子時,卻感覺彷彿是被那人的手一顆顆的解開。我不由打了個寒噤,忙抓緊了衣襟,又忽而想起恍惚間聽尤里揚斯說的某句話,通體僵硬。&ldo;你在想什麼?臉色這麼難看?&rdo;伊什卡德關上櫃門,理了理我的鬢角,將我過長的頭髮撩到肩後。&ldo;你說……&rdo;我睜開眼睛,沉聲低問,&ldo;國王陛下會不會本就有意把我獻給尤里揚斯,刺殺君士坦提烏斯只是明面上的使命,實際上……?&rdo;&ldo;不可能!&rdo;停在我額角的手猛地一抖。&ldo;絕不可能。&rdo;沉默了一會,伊什卡德鄭重的吐出幾個字。他面色沉篤的注視著我的臉,眼瞳裡卻閃爍著一絲若隱若現的驚惶。我猜想這個答案連他也無法確定。密信裡沒有這項任務,但誠然若尤里揚斯想要我,國王陛下說不定會允許。&ldo;你在胡思亂想什麼,阿硫因?陛下那樣器重你,你不是不知道。能親自由他授勳的軍人,舉國上下能有幾個?他還曾想收你作御前侍衛,又怎麼捨得把你這樣出色的臣子獻給一個敵國皇族?&rdo;&ldo;是啊,&rdo;我苦笑一下,垂下眼睫,&ldo;但我拒絕了陛下的好意。我清楚的記得當我跪在他王座前,跟他請求允許我回軍團時,他眼裡那種失望。&rdo;&ldo;但你沒有讓他後悔他的允諾與拔擢,不是嗎?你為軍團立了多少功勞?你忘了嗎,阿硫因?&rdo;&ldo;但最後一次我敗了,我成了羅馬軍團的俘虜。&rdo;&ldo;不,那不是最後一次。這次才是。&rdo;伊什卡德猶豫的扶住我的肩膀,忽而將我摟住,深嗅了一口我的體味,我尷尬的呆立著,聽他嘆了口氣,&ldo;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前往羅馬的時候,父親大人已經有意退隱。這次任務完成,我便不得不退役,回去繼承父親的職位,你願意來幫我的忙,和我一起從政嗎,我的弟弟?&rdo;他的身上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眼前驀地浮現出尤里揚斯鮮血淋漓的胸膛,不知怎麼,我感到一陣窒息,忙推開伊什卡德:&ldo;我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你知道的,以往參加宴會,我總是給家族丟臉。伊什卡德,你會是個出色的宰相,而我,還是留在軍團比較好。說不定完成這個任務,我就可以當團長了。&rdo;我勉強笑了笑:&ldo;領導幽靈軍團,是我一直渴望的事情。&rdo;伊什卡德低下頭,目光凝固在我臉上。我們咫尺相對,卻好像隔得很遠,中間橫亙著一條永難逾越的鴻溝,裡面沉睡著我心底懷藏的記憶。我走到窗子邊,推開緊閉的窗子想要喘口氣。朦朧的紗簾飄飛,我遠眺向夜空,卻注意到對面的宮殿亮著的窗戶裡,透出一抹頎長的人影。那影子倚靠在對面宮殿的窗臺之上,白色衣襬垂落到半空中,隨風飄蕩,彷彿在夜色中翩翩起舞。他的姿勢依稀像是懷抱著一架豎琴,手臂輕拂,我雖聽不見任何聲音,耳膜深處卻起了共鳴。弗拉維茲曾彈奏的那首曲子頃刻響起在腦海裡,使我瞬間失神。窗子的對面居住著什麼人?我半眯起眼凝聚視線,為他那似曾相識的風姿所惑,魔怔似地盯著對面了好一會,直到那人停下動作,一縷火光自手中亮起,我才慌忙將窗子掩上了。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我彷彿經歷了一場廝殺般呼吸急促,脊背沁滿了汗液,失魂落魄,以至於伊什卡德走到跟前時,我被驚得渾身一抖。&ldo;啪&rdo;,一雙手越過我的肩膀將窗子又推開了。&ldo;阿硫因,我告訴你一件事。&rdo;&ldo;什麼?&rdo;伊什卡德攏著我的後頸,似乎要與我附耳低語,可什麼也沒說。我正奇怪,便見他望了一眼遠處,忽然低下了頭。我怔愣得忘了躲避,便感到嘴唇重重的一熱,這叫我著實嚇了一跳,而肩膀被一時扣牢,我竟無法動彈。不遠處驟然傳來&ldo;砰&rdo;地一聲悶響。我掙開伊什卡德,循聲望去。對面的人影以不知所蹤,什麼東西掛落在對面宮殿下的樹梢上‐‐‐那是一架豎琴,被摔得四分五裂。我的目光頃刻如被磁石吸附在它上面,眼前忽然就模糊了。&ldo;去啊,去尋求你嚮往的自由,飛出這個牢籠啊,永遠別再回來!&rdo;被毀壞的豎琴佝僂著曾潔白優美的琴弓,像一個苟延殘喘的病危老人在弗拉維茲的足下發出顫抖的嘶鳴,斷裂的琴絃似與他聲嘶力竭的笑聲糾纏在一起。&ldo;阿硫因……阿硫因!&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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