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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燁裳其實不怕苦,從小喝中藥也不知道跟媽媽要大白兔奶糖吃。當年她能把整個兒黃連放嘴裡嚼著敗心火,現在喝柴胡大黃羚羊角之類的東西就更連眉頭也不皺一下,“肌注能,靜注沒試過,糖水不用了,你喝吧。”她把鋒利的空藥瓶小心地交給汪顧,遂收手回窩,拉起被子矇住頭,對自己的計劃真是滿意極了——哭紅的白眼珠和哭腫的上眼皮全都藉著發燒瞞過汪顧,不枉她生淋五分鐘涼水的苦心。很好。應激性發燒不會維持很長時間。吃了藥,明天就能好。話說另一頭,由於貝貝遲遲沒有下樓,貝貝爸自然拖著不開飯。黨育花繼承了土匪的體質,睡得比貓晚也會起得比雞早。破曉之前她已醒來出操,繞著小區跑完三圈之後她自己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西紅柿雞蛋打滷麵。一斤麵條,兩個雞蛋,三個西紅柿。所以她也很不著急吃飯的,甚至還阻止貝貝爸催促貝貝道:“孩子想賴床你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她們跟咱以前不同,咱那時候糧食緊張,吃飯比天大,哪兒像現在不缺吃喝,就是壓力那麼大,缺覺。我敢打賭,你讓她們在吃飯和睡覺之間做選擇,她們肯定選睡覺。你要餓了的話,我給你蒸蛋羹?”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師燁裳和汪顧下樓時,只見一個苦命的爸爸正趴在餐桌上吃蛋羹。黨育花不歇嘴地讓他慢點兒吃——剛蒸出來的,很燙。“爸爸,抱歉,我起晚了。”師燁裳為了掩飾病氣,笑笑地走到師宇翰背後,弓下身子,大人問小孩這麼問道:“好吃嗎?誰給你做的?”師宇翰含著一口滾燙的蛋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滋溜滋溜地往嘴裡吸氣降溫,“吼、吼、嘶——你阿姨!”師燁裳本是想對黨育花的存在選擇性失明的,奈何嘴欠問了這麼一句,便只好從禮貌角度出發,點頭與黨育花道了聲好,“您好。新年快樂。”黨育花被她冷淡慣了,年初一的能得到一句吉祥話便已相當知足,她隨即調動起興奮的神經,揚眉笑臉、熱熱鬧鬧地回應道:“啊!你好!也祝你和汪小姐新年快樂。”與師燁裳一樣,師宇翰對汪顧是選擇性失明的,在聽見“汪小姐”三個字後,他覺得吃蛋羹的心情都被破壞了——二流子臭流氓,登徒子小赤佬,昨晚肯定把他家貝貝欺負了,要麼貝貝哪兒會這麼沒精神!“小裳啊,你昨晚把手機忘客廳裡了,早上小林打電話來,我替你接的,她讓我轉告你上網看冠希,說什麼昨晚上又有幾百張新照片。還說制服絲襪啊什麼的,我沒聽明白,不過我問她有沒有回家過年,她說沒,我想吧,要麼你一會兒打個電話給她,讓她來咱家過,剛好給咱做個熱鬧伴兒。”師燁裳對熱狗陳沒興趣,但她一聽林森柏和錢隸筠沒回家過年就覺得有些心酸,轉身就把電話打過去了。電話那頭,林森柏也不知道在幹嘛,氣喘吁吁的,可聽聲音倒不像在幹那碼子事,“哈!好啊好啊,那我要帶我姨姨一起去!哎喲!撞死我了!對!還有我家的屁!”師燁裳鬱悶,心說你帶不帶屁屁也跑不了啊。該放就放嘛。又沒人不准你放。“你昨晚上吃地瓜了?要帶多少屁啊還得通報的?”林森柏在那頭哈哈大笑,笑完又神秘兮兮地說:“師燁裳,常言道,沒文化,真可怕。一會兒你就知道你是文盲了!”☆、故技重施世人對美女往往有定勢思維,好像美女若非能歌善舞、多才多藝,那就不是個實在的美女,就要被詬為花瓶。世人不齒花瓶,覺得花瓶要麼賣弄皮相,要麼愚不可及,不齒,去死。然而這世上不能跟能琴棋書畫、燕語鶯聲、鸞回鳳翥等等優點搭上關係的美女仍是佔了大多數,譬如,師燁裳就是一個唱歌跑調、跳舞走樣、琴棋書畫碰都不碰的樣板。但,即使這樣,她也比林森柏強些。至少她還會說五國外語,有八個學銜,持三個執照,雖然跟傳統美女大有出入,但距離花瓶還有一段距離。而林森柏,似乎就只能用“一聲嘆息”來形容她在做女人方面的失敗了——她從小除了愛讀書就沒有別的興趣愛好。父母也逼,可她學琴,拿小提琴當彈弓;學棋,跟同學比誰的棋子摞得高;學書法,拿狼毫當鞋刷子拿兔毫當雞毛撣子;學畫,還沒在紙上畫呢就開始在牆上畫;唱歌,唱得最好的是小星星;跳舞,慢三跳得像踏正步要說她在才藝上還能與師燁裳一爭高下,那在學術上她可比師燁裳差遠了。她打初中開始就亂搞女女關係,成績雖說不差,卻決沒有她自己印象中那般優異得鬼哭神嚎。進到高中她更是一門心思賺錢,徹底荒廢了學業,後來倒是空下幾個月來潛心向學,可她又不是天才,死記活啃才從倒數第一讀到箇中不溜的水平。理科六門課目中,除英語之外所有課目都是她的短板,英語則是她的死穴。要知道高考那會兒她是買通了監考老師和鄰座同學才進的考場,後來坐她旁邊的男生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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