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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顧這個冤啊,她記得她明明告訴過師燁裳按鈕只在她那邊有,自己這邊是沒有控制權的。但後來一想,無論師燁裳是否記得,自己也確實是做錯了,且是從一開始就大錯特錯:身為一個攻君,怎麼能讓個受掌握“床的事情”?!就算她一片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吧,可這樣一搞,受豈不是被迫表態?俗話說得好,彆扭受、彆扭受——受一般都彆扭,強受、誘受、帝王受林林種種各樣受,就沒一個骨子裡是不彆扭的。她傻乎乎的讓個受摁按鈕,幾乎等於對個受說“你跟我那啥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所以,師燁裳的理解並沒有錯,怪只怪是她自己腦子接錯線了。在收到師燁裳埋怨後,當天,汪顧便讓人給床間隔斷加了一組遙控板件,訊號發射裝置就在她的鑰匙串上,貼著阿斯度馬丁的車鑰匙,一顆小藍點。每天早晨按一下,她就能連滾帶爬地摟到師燁裳了——伴隨著一陣滋滋的放氣聲,隔斷幕簾被馬達緩慢地捲上去。汪顧眯著眼睛等待,不多時便看見一個纖細的捲曲人影,由於踢被子的功夫爐火純青,本該蓋在人影上的被子早不知道去了哪裡。汪顧每天早上都會自帶被子過去跟人家親熱,今天當然也不例外。只見她動作迅速地翻滾,一滾,兩滾,伸手抓過自己的被子蓋住自己,以自己為軸心,又開始了新的翻滾,一滾,兩滾,滾到師燁裳身邊的時候,被子正好當了床單。汪顧伸長手臂將被子揭起來,融融地蓋到師燁裳赤裸冰涼的身上。師燁裳自作孽倒也知道冷,哪兒暖往哪兒鑽,轉即將整個後背窩進了汪顧懷裡。“該起床了,師總。”汪顧在師燁裳頭頂喚得甜膩。師燁裳聽若不聞,與睡意纏綿得固若金湯。汪顧知道她會這樣,左手貼著床單鑽到她肋側,撫上她盈盈不可一握的左胸,心思單純地揉啊揉,揉啊揉,直到師燁裳受不了地按住她的手,哼,“別弄,難受。” “昨晚你不是挺享受的嗎?怎麼才一夜就變成難受了呢?”汪顧不依不撓地問,背地裡笑成了一隻狐狸——師燁裳是受不了撩撥的。正確地說,每一個成熟的身體都會對性暗示產生反應。師燁裳早早被張蘊兮教養出一套男性化思維模式,倘若真有需要,她隨時可能像個慾求不滿的男人那樣,毫不羞澀地綻放身體。汪顧完全相信她能夠用男人說“我想上你”一樣的認真口吻,說“我想跟你上床”。過了一會兒,師燁裳不知出於什麼目的說了一句,“今天要開會討論怎麼撬你們張氏的牆角,把我喂得滿面春風思維敏捷,對你來說是沒有一毛錢好處的。”汪顧當即食髓知味地將右手不斷下探,一邊將右腿擠進師燁裳腿間,一邊煞有介事道:“哎呀呀,師總,你尿床了啊?怎麼溼漉漉的。”師燁裳自晾一夜,身上冰涼,汪顧並不急著幹活,只是用自己的手掌,一寸一寸地撫過寒冰,“嗯還有,如果你滿面春風思維敏捷的前提是把你餵飽,那你說我要想把你弄得滿臉鐵青思維遲鈍是該餓死你,還是撐死你呢?”師燁裳冷淡地哼一聲,突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離了汪顧的懷抱,下床,在進浴室之前還好心地提醒汪顧,“文舊顏下了四點五億的任務,你還是早點回公司跟張蘊然商量一下對策吧。”汪顧翻仰了身子頭枕雙臂,有些不高興,卻不是因為師燁裳不解風情的逃跑,畢竟依照過往經驗,十次有七次是這樣的。師燁裳生來就是個驢脾氣,她說我要的那一秒你不抓緊時間,還不知分寸地去逗她,下一秒她就不會容忍你了。汪顧之所以不高興,乃是師燁裳居然能光著身子自然而然地對現任提舊情。早幾年,她偶爾良心發現,會覺得自己挺缺心眼兒的,總對攻君說些有的沒的刺激人家,搞得人家連續幾天怏怏不樂。到現在她才知道,真正缺心眼兒的是師燁裳這樣從沒談過正經戀愛,以至於對戀愛規矩一無所知的人——師燁裳以為,只要她行得正走得直心不虛氣不喘,別人就一定不會糾結,或者沒必要糾結。她只曉得那個令她行不正走不直心虛加氣喘的人是萬萬不能在現任面前提的九點正,汪顧準時出現在張氏大樓,旁人看她微笑中帶著點兒疲憊,都以為她是縱慾過度,就連葉婕翎在告訴她“張老頭”在小會議室裡等她時的表情也是略顯促狹的。“他來幹什麼?”汪顧不開心,口氣自然不善。這種不善登時令葉婕翎轉變了對她的看法:哦,原來不是縱慾過度,是慾求不滿。“我也不清楚,不過張蘊矣沒跟著來,七總陪他來的。”葉婕翎仰頭作思索狀,過了十幾秒終於想起些值得報告的資訊,“說是要請你喝早茶呢。”汪顧剛和師燁裳一起吃過早飯,現在喝茶還可以,喝早茶等同吃早飯,估計懸。但她想一個七死八活的老人家,出趟門都不容易,還要等在會議室裡請自己喝茶,即便不看在那層血緣關係的份上,她也必須從禮貌角度出發,稍微應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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