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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竹當時聽得驚訝,心想自己怎麼可能是那樣的呢?可等得知親生父親入獄,大概永世不得超生的訊息之後,她仔細琢磨了自己那幾分幸災樂禍的情緒,這才確定下自己的內心——恰恰如郝君裔說的那樣,是磐石一塊,堅硬無比——真正的悲傷與快樂都在十歲那年與外婆一道被推進了焚屍爐,從那一刻起,她的堅強已經化為冷漠,無論眼淚還是笑容,若非刻意為之便是條件反射。所以她的笑才會是單純得沒有雜質的,因為它並不反映什麼,也反映不出什麼。回想這些年來,能撩撥到她心靈深處,讓她真心發笑的,只有林森柏那一家子和曾經的好心鄰居們,連郝君裔都不算一個——她很少對郝君裔笑,她只希望郝君襲笑。“今晚給個牛腱子吃唄”此言突然而至,如一道奔雷。端竹受驚不小,眼睛一下瞪了起來。初初她只曉得郝君裔在說話,卻沒聽清她在說什麼,經過細細回想,方才知道郝君裔是在跟自己要肉吃。“你真有那麼想吃肉?”她按下心跳低聲問。可郝君裔說完那句之後就不做聲了。原來是在說夢話。說夢話都能說到牛腱子,可見她有多饞想到這裡,端竹坐不住了,放下扇子就出門找醫生去。郝君裔在黑暗中睜開眼皮,嘴角露笑,但很快便恢復到死了的狀態——只是問句話而已,以華端竹同志的辦事效率,一分鐘都要不了。而華端竹同志果然不負眾望,出門五十三秒之後便提著一袋子密封熟食回來了。郝君裔心裡偷樂,繼續裝睡,可由於裝得太努力,她身上又出了幾層薄汗。端竹是見不得她有半點兒不舒服的,在陰暗中看她那鼻翼隨著呼吸一閃一閃亮晶晶,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又抓過扇子輕搖起來。偏偏郝君裔把端竹教壞了自己卻還善良得很,因為牛腱子而對疼她護她的端竹實施殘忍欺騙,她十分過意不去,心潮澎湃之下,她怎麼也睡不著了。對於一個懶人來說,睡不著是一件很值得著急的事,可越著急就越睡不著,越睡不著就越覺得熱,越熱就越愛出汗。不一會兒,風停了,她聽見淙淙水聲,心知端竹的下一步動作是要給自己擦身子。擦吧擦吧,反正擦完了比較涼快。她如是揣摩著,漸漸地放平了心態,也不怎麼冒汗了。只是這回那毛巾擰得不甚幹,端竹一抬手就會滴幾滴水珠子,動不動便要冰她一下,不如平時舒服。擦完脖子和腋下,端竹去換了盆水回來。這次的毛巾還是擰得不太怎麼幹,甚至愈發地淅瀝。涼毛巾的觸感從她胸間穿過時她禁不住抖了抖,然而剛抖完,心口處立刻被一陣乾燥的溫暖覆蓋,她沒想許多,只覺得挺好。誰知下一秒,所謂的溫暖盡數集中到至高的那一點上,輕揉慢捻,意圖明顯——這就不怎麼好了☆、師生於邢晴之後,郝君裔沒再交女朋友。換言之,她的身體從林森柏被打斷腿那會兒算起,已經閒置了整整一年。至於原因,一來是身邊沒有看得入眼的人,二來是工作方面一直不得安妥,後來又夜夜都跟端竹一張床上睡,她縱是有慾望,卻也不好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發情。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今年三十有三,理應是個如狼似虎的年紀。可因為懶,她潛意識裡總認為自己是已經與世長辭,終年都要長眠不醒的,所以在沒床伴的日子裡,慾望也就跟著長眠了。即便偶爾發作一次,她也懶得做出□□那樣費力的舉動,故而在這一年當中,除非月事來潮,她一般不會注意到自己還有那套既當不了擺設,也不用裝飾打扮的器官,偏偏她又是一貫的月經不調,每三個月能來一次已實屬不易,久而久之,那套器官自然要緊跟慾望步伐、抓緊時間偷懶打盹兒——在此之前,它已經安睡了將近百日,若非這幾天端竹總以擦身這種方式時不時地提醒她,她估計非得等下回來月經的時候才能想起它的存在,而思緒也大抵只會停留在“換衛生巾真累”這種層面上。要麼,我再受回累,給你找個女朋友吧郝君裔如是心說,物件是自己腿間的□□——身為一位連月經都懶得來的女性,她總算在思想上勤快了一把。可她這個想法還來不及展開,引起她這個想法的乾燥溫暖就突然變為了潮溼溫暖。這不好熬。主要是熬不好要出事兒。她知道自己的心跳瞞不過端竹,只得將快要出口的□□轉化為輕浮語言,眼睛也隨之睜開來,“小朋友,想吃奶的話,出門左拐下樓去產科光在我身上下功夫是沒用的,就算立馬給我打孕酮也得等好幾天才能下奶呢。”端竹從她胸前抬起頭來,不懷好意地舔舔唇,卻又相當嚴肅地看著她,“睡嘛,裝著裝著就睡過去了。你睡過去了我才好對你輕薄,不然總顯得不太道德。”郝君裔哭笑不得地揚手捂額,心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報應作用在自己身上也是應當應份的,就算端竹某天本相畢露,真把她給那啥了,她也怨天尤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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