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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的胎音無,嚇得他倆一身身冷汗洗澡一樣橫流,堪稱日夜不停地忙保胎。好在當時師宇翰主業販雞,補品不缺。不然,按照七六年那全民鬧饑荒的陣勢,咱貝貝是如何也保不住的,餓也能餓死了。事後回想,師宇翰每每虔誠不已,唸唸有詞,謝天謝地——幸虧他信了張愛玲的話:投機倒把要趁早。晚了窮困潦倒事小,斷子絕孫事大。一九七七年,快過春節的時候,貝貝好容易在孃胎裡待滿五個月。一顆小心臟也能跟媽媽共鳴了。可別人肚子裡的娃這會兒最愛乾的事就是踹媽媽肚皮,貝貝卻依舊乖得邪門,死寂死寂的,只在偶爾打嗝的時候能讓貝貝媽覺得自己懷的是個活物,不是叉燒包臘腸飯之類的東西。那個時期的師宇翰,除了販雞,每天幾乎就只剩下聽太太肚皮和摸太太肚皮兩件事可幹,以至於後來貝貝媽時常埋怨,說女兒的皮,是在出生之前就被爸爸活活摸薄的。到了七七年三月份,負零點二歲的貝貝突然有了身為活人的覺悟,就像吃了瘋藥一樣馬不停蹄地猛踹媽媽。夫妻二人為此,先是惴惴地高興,認為貝貝終於願意像別的孩子一樣健康活潑了,後又灼灼地擔憂,認為貝貝跟她爹一樣性急,可能在孃胎裡待不住了——這世間事本來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去醫院一檢查,果然有先兆早產跡象。師宇翰虛得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抖著把公鴨嗓詢問醫生如何是好。醫生說好在貝貝爸勤快,未到難免階段就載著貝貝媽上醫院檢查,這時候加以控制,應該可以安下胎來。師宇翰聽了表揚,一點欣喜也無,徒有手心一汪涼汗,遂咬牙決定,不惜傾家蕩產砸鍋賣鐵也要供貝貝媽在醫院住到貝貝平安降生為止。自此,師宇翰愈發起早貪黑,身兼數職,白天販雞賣蛋,夜裡倒票拾鐵,在醫院裡為了胎教必須注意儀容,可一出醫院大門他立馬就得變狗。如此熬過一月,正打算熬下一月,貝貝卻像不忍親爹受罪那般,拿繩拴都拴不住地拼了命也要早產了。對一個母親來說,生貝貝是一件相對容易的事,因為貝貝出生時,只有兩斤三兩。她家二老一看,娃娃還沒只雞重呢,就都哭了,哭得比她還響亮。貝貝一聲有一聲無地抽泣著窩在襁褓裡,不多時就被送進了保育箱。在保育箱中她三番五次的無語凝噎,傷心欲絕——但是都沒絕成。反倒引得保育護士對她格外關注,每天查房都要先看她絕沒絕,或要不要絕。一轉眼,貝貝長到快五斤,可以跟著媽媽出院了。師宇翰歡天喜地地從嬰兒床裡抱起又萌又懵的貝貝,轉身就要跟保育護士說白白。貝貝也許是從這派歡騰熱鬧之中看出了要與漂亮保育護士離別的徵兆,先前呆呆愣愣的小臉“喵”地一皺,她咬著拳頭,開始哭。哭得這叫個涕淚橫流,肝腸寸斷。保育護士於心不忍,上前接過她來哄哄抱抱,果然一抱就不哭了。過了一會兒,保育護士將她交回給師宇翰,復哭,不止。這麼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幾次,師宇翰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心覺女兒認賊作父,遂恨鐵不成鋼地輕輕在貝貝屁股上拍了一下——貝貝“咯”地安靜下來,再一看,原來已經瞪著眼睛就暈了過去,又把師宇翰嚇得半死。一個月後,再度出院時,保育護士交代師宇翰說三歲看到老,貝貝生來就是個氣性大的,身體又差成了如此這般,日後恐怕不好養活,有事趕緊送醫院。師宇翰謹記,從此連嚇唬貝貝都不敢了,踏踏實實、純純粹粹、一門心思,就是嬌慣,終於在歷經九九八十一難之後,將個時常被人質疑“養不活、養不大、遲早夭折”的貝貝養成了如今已值而立之年的師燁裳,那個過程,想來真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說起這三十多年育兒經歷,師宇翰當然還有很多感觸,但其餘都可以不表,最緊要的還是感嘆貝貝媽,嘆她死得早,夫婦和睦二十三年,眼看就要攜手白頭,卻終不能與他一道,將貝貝嬌慣到底如今想起,依舊心酸,一會兒定要與貝貝一道,去墓園看看未及熬成老伴兒的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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