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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要再殺了這個人,一切恩怨了。但一柄劍自東面而來,如秋水,漫過他遞出的那隻手,溫柔將其摘下。劍落,人至,如清風過身。一位帶著鸚鵡的白淨道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場中。他來得早於“東劍”,只因他先透過一隻鸚鵡自密道中進入內宮。他的劍比皇后更快,只因他來到內宮的 餘聲皆無。紛紛揚揚的塵土散落在地,顯露出被掩蓋的一切。當此之時,天邊乍現光亮。先是一線,接著成片,繼而萬道金光自天空降下,被黑暗吞沒了的驕陽再現天際,光明重回人間!皇后定定地看著眼前一切。她的面容依舊嚴厲冷肅,只在眸光轉動間,閃現出一分晶瑩。左右的沉寂中,一隻鸚鵡突然撲騰出來,趾高氣揚叫起來:“原弟別怕,鳥來救你!”原音流微微一笑,掠過這隻鳥,向鳥後的道士頷首:“道長好。不知道長法號?”道士是個年輕人。他面容白淨,身量修長,樣貌雖有些普通,氣質卻頗為平和出塵。他稽首道:“原公子好。貧道俗名姓言,言枕詞。”原音流還準備再說兩句。但這時薛天縱上前一步,先叫了聲“音流”,接著轉向道士,因並不認識對方而眉峰微緊:“……言師侄?”言枕詞不動聲色:“薛師叔。”應是被長輩派下山歷練,西京出事時恰巧在這附近,所以趕了過來。薛天縱確定對方身份後不再多話,只對原音流說:“這次下山,找你有事。”原音流:“這個嘛……”他突然以扇遮面,“哎呦”一聲,向後倒去,“地上好多血,我有點頭暈……”薛天縱眉頭一挑,上前一步,卻被皇后若有若無地擋住了:“劍宮師兄不遠千里前來助慶朝平叛,王朝上下感激不盡。現在叛亂平定,請師兄稍待片刻,等我與陛下為師兄接風洗塵。”這麼一攔的功夫,原音流已被人飛快護送出薛天縱視線。薛天縱按捺下來,冷冷一點頭:“師妹客氣。”接著他並不轉頭,對言枕詞吩咐:“你去接我的兩個徒弟,之後不必入宮,直接去劍宮在西京的分宮。”是夜,驕陽落下天幕,西京變亂亦落下帷幕。原府的臥房之中,月光自窗外漏下,圓月明亮,搶在燈火之前,先將擺放在窗邊的東西照得一清二楚:一枚珠子,以及一樣金色龍形玉璽。這兩樣東西都來自元徽皇子,分別為命珠與元徽皇子臨終所塞之物!十八根明燭被主人一一點亮,將臥室照得纖毫畢現。原音流自袖中抽出一條透明絲絃。明晃晃的光映襯明晃晃的弦。紅色的光似在透明的弦上暈出宛如美人醉頰似的顏色,故而原音流自得到這東西之後,便將其命名為“朱弦”。此刻,他捏著一截朱弦湊近自元徽皇子處得來的命珠。這枚命珠龍眼大小,外罩灰白透明色,內部有一團時而聚雲時而散風,並無常態的氣體。現在,朱弦已經湊近命珠之壁。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彷彿堅固萬分的命珠如同水珠,被朱弦一穿而過。原音流估量著朱弦穿過時所用的力量,在紙上寫下:自人體內取出三個時辰。比死珠軟三分之二。原音流已在窗邊臥榻坐了半天,那枚命珠被他翻來覆去研究了好一會,最終發現這枚命珠和他之前所得到的那些命珠其實並無太根本的區別。無非就是內部所裝載的力量表現形式有所不同,外部的罩子相對而言也更為柔軟一些。但後者大半是因為剛從人體內取出來,還未及完全硬化的緣故。這樣看來,命珠在宿主死後固然能被外人所用,但無論威力還是施法速度都會比宿主本身降低一個層次的緣由大抵正在於此。今夜做這小小的實驗已經足夠。忙了一日,原音流頗感精力不濟,於是手拿命珠,心滿意足站起身,來到臥室書櫃之前,開啟其中一個空格子,將命珠與自己記錄的隻言片語一同放入。接著他再轉回書桌,隨手拿起剩下的大印。就在定睛看這方印章的一瞬間,原音流心中已然有數。只見大印四四方方,印紐位置,盤龍昂然前視,鬚髮皆張,五隻龍爪的其中四隻分散四方,緊扣印身四角,剩下一隻藏於腹中,似一柄含而不露的利刃,雖四處不在,卻無處不在。再翻開腹底一看,“鎮國”兩個古篆明明白白雋刻其上。“哈,”將玉璽把玩片刻後,原音流倒是笑了起來,“這就是皇叔父秘藏於皇宮之中,誰也不讓看的鎮國玉璽?傳言這是開啟應天寶庫的鑰匙,也不知怎麼從元戎手中到了元徽手中。但這回收拾戰場沒找到鎮國玉璽,皇叔父得雷霆大怒啊。元徽最後將這東西給我……可我既不要名,也不要利,也不要絕世神功,也不要長生久視。這東西給我幹什麼?當個歷史文物收藏起來嗎?”說罷,原音流將玉璽直接丟在桌上。這一丟之下,玉璽剛好壓到還未被原音流收起的朱弦,就是這個瞬間,原音流忽然發現玉璽上的盤龍動了一下。他微微一怔,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的時候,小樓忽然震動,桌上玉璽暈出一團雲霧,緊接著,五爪金龍自雲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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