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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來翻五娘子的案子，會這樣埋怨鍾大夫，也是情有可原。&ldo;到底他也不容易，當時太太鬧成那個樣子，情緒激烈到那個地步了。他要是吐露出實情，豈不是又一場風波，只怕要把鍾大夫本人也捲進來了？&rdo;七娘子倒為鍾大夫分辨了一句。&ldo;江湖走老，膽子越小，鍾大夫都這個年紀了，又怎麼敢牽扯到這種風波里。眼下時機一合適，我們只是稍微施展手段，他就順著坡兒下臺，也算是兩全其美‐‐只是沒有想到，這件事里居然牽扯到了於安。&rdo;以於安的殷勤小心，會在產後第二天，血氣還沒有散盡的時候來看五娘子，也不算稀奇。雖說立夏對查案的事並不熱心，但七娘子都叫她進來說話了，她總也是盡心分析。&ldo;從前沒有想到，五姑娘會不會‐‐這可是難說的事！&rdo;殺人動機，本來就可能有千萬種不同。即使與世無爭如於安，也可能因為某種隱秘的利益衝突動了殺機。尤其是這樣一種案件情況，當天任何一個在熬藥時進來探望五娘子的人，都可能在藥中加一點東西，於安也是探望者的一員，又有可能聽到了鍾先生的話，她的嫌疑雖然不大，但卻依然有。七娘子沉吟了片刻，才搖頭道，&ldo;我看不會是於安的，於安本人，甚至可能都沒有聽清楚鍾先生的話。&rdo;她就將自己的思緒分析給立夏聽，&ldo;頭天說了這樣的話，第二天就下了兩味藥材。如果是於安，少說也要等上天，才可能從容取得那兩味藥‐‐那可都不是姑娘家吃的藥。也就是一般的奶奶太太們，屋裡會常備著這樣的藥材了。&rdo;王不留行可以下奶，更是活血通經的藥材，作為一種常見的婦科藥，很容易獲得。就是七娘子屋裡現在都準備著‐‐她小日子並不準，鍾大夫和權仲白開的方子裡，都有少量王不留行。倒是幾個姑娘除了於翹之外，都還沒有行經，也就用不著這藥材了。番紅花更是避子湯的主要原料之一，府裡成家的幾個少夫人，屋裡就沒有少通房的，就是四少夫人屋裡都住了兩個通房，況且這東西少量用又可以調經，因此雖名貴，但在富貴人家也並不罕見。也正是因為兩味藥材都是常用的，鍾先生才會特地警告五娘子不能讓這幾味藥材沾唇。立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ldo;這樣一說，倒可能是當時有幾個別屋來請安的媽媽、丫鬟們聽到了那麼一耳朵，回去那麼一學嘴‐‐&rdo;七娘子苦笑道，&ldo;所以這件事還是要著落在於安身上，就看於安能不能想起來當時身邊到底還有誰了。&rdo;立夏前思後想，她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涼氣，由衷地道，&ldo;還好，您平時待五姑娘不薄。&rdo;要是七娘子和於安關係冷淡，於安倒還真未必敢就憑自己的記憶，來領導七娘子的調查方向，更有可能，是會推說自己已經記得不清楚，來避免可能造成的麻煩了。七娘子糾正立夏，&ldo;還好，這個主母的位置，我是坐得很穩。&rdo;否則，就是於安和她再好，恐怕也沒有那個膽子。眼看著天色入黑，許鳳佳也回了屋子，換衣服和七娘子一道進樂山居請安。&ldo;今年冬天雖然冷，但勝在乾燥。&rdo;許鳳佳一邊走，一邊使勁抽了抽鼻子。&ldo;爹今年老寒腿都沒有犯幾次，心情也好得多了。剛才還和我誇你，說你管家管得好，今年家裡什麼事都很順，沒有一點紕漏。&rdo;真正會做事的人就是這樣，你也說不出他做事到底有什麼過人的地方，只是日復一日的家常瑣事，都能辦得得體。這也就是真正懂得世事的人，才能體會到他的高明之處。 七娘子不禁露出淺淺的笑意，&ldo;爹就是和你客氣幾句，你也當真了？&rdo;她又和許鳳佳預約時間，&ldo;明天你早一點進來，請安前我有事要和你說。&rdo;雖說五娘子一案，查案主力只可能是七娘子自己，但適當地報告還是要有的。也要讓許鳳佳知道她沒有把這件事拋諸腦後。許鳳佳就滿意地點了點頭，搓了搓七娘子的臉，&ldo;現在也學起來了吧？我早就說過，勞逸得當，身子骨才能康健起來。&rdo;他指的卻是兩人雖然晚上有一大把時間相處，但七娘子卻並不要和他談這種煩心事的態度。七娘子拿下許鳳佳的手，白了他一眼，&ldo;大庭廣眾之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