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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謹慎，倒像是個可靠的人。只是……&rdo;只是小黃浦一家人都在府裡服侍，有一些事也不好交待她去辦，否則就有走漏風聲的危險。七娘子點了點頭，&ldo;你和上元多找她說說話，你們這幾年也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以後我身邊肯定還要再往上提拔大丫環。這丫頭要是個肯進步的，你就私底下來和我說。再告訴她，多和她姐姐小閩江往來，是再不會錯的。&rdo;小閩江是大少夫人身邊的梳頭丫鬟，在至善堂也頗有些臉面。立夏欲言又止，七娘子看在眼裡，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ldo;這已經是損害最小的一條路了。&rdo;她的語氣頗有些沉重，&ldo;我能想到的其他所有辦法，傷害只會更大。&rdo;人生在世，總有很多事不得不做，利用一個小丫頭往上爬的心思，慫恿她刺探別人的，的確說不上厚道，但正如七娘子所說，這已經是損害最小的一條路了。立夏眼中閃過了幾許黯然，她嘆了口氣，&ldo;姑娘您也是無奈。&rdo;要查案，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尤其這件事上又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七娘子也只能將每一個嫌疑人的底，都起一起了。七娘子正要說些什麼，外頭又傳來了上元的聲音。&ldo;少夫人，老媽媽來了。&rdo;七娘子頓時神色一動，站起身來。&ldo;我到西次間見她。&rdo;她又自言自語，&ldo;這都五六天了……也該是時候了。&rdo;立夏不解地掃了七娘子一眼，又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即使她已經不再是當年南偏院那個無知的小丫頭，但也從來都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已經摸透了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貴婦人。七娘子的心思，實在是太深了。老媽媽的臉色並不大好看。七娘子才命她坐下，老媽媽就迫不及待地拿眼睛看了看正在斟茶的上元和立夏。&ldo;都下去吧。&rdo;七娘子於是從善如流，等上元斟過茶來，就將她們都打發出了西次間。屋內一時就靜了下來，半天，老媽媽才從牙縫裡開了聲。&ldo;這事……是吳勳家的，在背後鬧鬼。&rdo;她的語調很有幾分苦澀。就是七娘子，都訝異地挑起了一邊眉毛。吳勳家的是出了名的兩邊不靠，一手賬做得很漂亮，為人又很精細，不管在誰手下都很得重用，比起糊糊塗塗的蔡樂家的，她倒更像是賬房裡的大拿。沒想到，居然就是這麼一個核心干將，居然無聲無息地倒在了五少夫人那邊……&ldo;仔細說說。&rdo;七娘子沉下了語調。&ldo;肯定是她自己挑出的毛病，不是別人在後頭弄鬼？&rdo;老媽媽神色沉重。&ldo;老身按著少夫人的吩咐，一進了賬房，就吩咐這兩個人，&lso;查賬的時候不要互相說話，也不要議論賬裡的事，不然傳到外頭去，難免得罪人&rso;。有了老身這一句話，雖然兩人在屋內查賬，但是屋內卻一直都很安靜，老身就在一邊為少夫人辦事，就是偶然出去，也有小丫鬟在一邊服侍，這幾天來，兩個媽媽都沒有怎麼互相說話。&rdo;她頓了頓，又道，&ldo;有問題的那幾本賬，已經混在各色賬本里，給兩個媽媽都送了過去。蔡樂家的看過了，沒有說什麼，倒是吳勳家的就看了半個時辰，已經看出不對，把老身拉到外頭竊竊私語，又將帳上的幾處不對都指了出來。又說，這兩個媽媽素來是我們夫人身邊的得力干將，恐怕這件事鬧開了，大家都有妨礙，叫我私底下來問少夫人的意思，看少夫人是查還是不查。如若不查，她就糊塗過去，並不再開聲了。&rdo;這倒也很符合兩個管事媽媽的性子，蔡樂家的性格開朗，在賬面上就糊塗一些，得過且過，沒有挑事的意思。吳勳家的性子嚴明，這一番做作，已經是看在七娘子的面子上，給了她緩頰的機會。要不是七娘子有定見在先，恐怕還真要被她瞞過去了。七娘子滿是興味地哼了一聲。&ldo;這個吳勳家的，也真是個能人。&rdo;237耐人七娘子很快就把吳勳家的叫到了明德堂問話。這個中年管事媽媽有一張國字臉，面目刻板表情嚴厲，看上去頗有些可憎，就是往好了說，也是冷冰冰的，叫人望而生畏。即使是在七娘子跟前，她也沒個笑模樣兒。請過安，她望了七娘子一眼，就又轉過了頭去，不和她目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