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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瞪歸瞪,沒多久我就發現他還真的照做了,雖然是偷偷的。主要是揹著我,具體表現為我認真幹活或者貌似認真幹活的時候,他就找準一個人當然多數也是我盯住不放,然後只要我有點兒要抬頭的跡象,他就馬上低頭進入聚精會神做花燈的狀態,警覺性真是讓人歎為觀止。不過,也挺可愛的。每次他做這些稍微有點幼稚的事情時,我就會忽然萌生出些許感慨,心說這只是個孩子啊,二十出頭,發育不良,鋃鐺入獄,無親去故,還沒辦法說話。雖然我知道自己沒啥資格可憐別人,但我總是忍不住要去想,我進來是因為我想要來錢快,來錢多,這念頭現在依然堅挺,所以哪怕老頭兒拿著柺杖一天打我三遍,我還是會走這條路,但花花不一樣。拿刀豁開別人肚子是什麼感覺我沒辦法想象,但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圖什麼呢,大金子說到花花總喜歡用&ldo;狼崽子&rdo;作稱呼,我知道他被花花牽連得不輕,至今怨念,但如果花花不是無親無故,不是不會說話,也有個老頭兒那樣的人管他,咱不說愛,照顧就可以,或許他就不會來到這裡了。可惜,人這輩子沒有如果。通常來講,有殘疾的人都會存在感很強,這話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純粹實事求是,因為與眾不同,所以旁人有意無意的總要關注你。小時候我家周圍就有倆,一個是前樓的,脈管炎發展到兩腿截肢,當時我還不知道這些名詞都是啥玩意兒,只知道那個叔叔每回出來都是坐在自制的搖桿車上,那東西有些像輪椅,不過卻把腳踏車的腳蹬子改裝到了上面,然後他用手扶著往前搖,車就慢慢動起來。我特嚮往那車,童年的記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幻想著自己坐上去,對於學齡前的我來說,那車和坦克是一個概念。另外一個是樓上的,我爸讓我叫她王奶奶,但我一次也沒叫過,因為我有點兒怕她。現在想想,她似乎對我挺好的,確切的說是對我們那一樓的小孩子都不錯,經常煮個地瓜豌豆什麼的分給我們,但大家都是吃了就跑,沒人想跟她多呆哪怕一會會兒‐‐對於小孩子來講,一個不會說話只會啊啊啊怪叫的老太太就和藍精靈裡的巫婆一個樣兒。是的,遇見花花之前,我對於啞巴的印象全部來自王奶奶‐‐心裡有話卻說不出來,越著急啊啊啊的叫聲就會越大越恐怖。兒時的我知道她不是壞人,但抹不去害怕,長大後的我不再害怕,卻再沒有人用這樣特殊的方式來喚起我的注意。花花太安靜了,以至於只要有些旁的事,我就會把他徹底遺忘。不只是我,十七號,一監,乃至這個地方的所有人。那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晚上,因為天氣炎熱,所以早早的大家都去排隊沖涼。監獄洗澡的地方有限,晚了排不上才沒人管你熱死熱活,照樣要被趕回去熄燈睡覺。小瘋子被抽去寫宣傳報,於辦公室裡吹了一天的冷氣無比逍遙,我羨慕得要死,恨自己怎麼沒學得一手漂亮毛筆字。大金子和周鋮來得比我早,這會兒已經洗完回屋。粗略掃一眼,前後左右都沒有認識的人,得,那就老實洗吧洗吧算了。我是在洗頭時候看見花花的,說也寸,擱外面時我瞪大眼睛都沒尋麼到他,這會兒頂著一腦袋肥皂眯著眼倒是瞅得真真的。他就是與我隔了三個人的淋浴頭下面,安靜地衝著水,沒人同他交流,他也沒搭理任何人,浴室裡下流的玩笑和爽啊爽的怪叫形成了一個真實而又有些荒誕的世界,但他卻彷彿同四周昏暗的光影一起獨立在這個世界之外。肥皂水流進眼睛,刺激得我趕緊把腦袋伸到淋浴頭下面狂衝。水根本是涼的,衝在身上還好,衝到頭皮上像小鋼針一個勁兒扎似的,你媽開源節流也不用省這點兒燒鍋爐的煤啊!洗完腦袋,我就往身上打肥皂,打完肥皂我就衝肥皂,整個過程也就分鐘。而在這期間,不完全統計我往花花那邊兒看了七八次。因為之前熱臉貼冷屁股的次數太多,這段時間我已經不太管他了,從前沒我人家也過得好好的,我幹嘛非顛顛兒上趕著找不自在?而花花這樣的人,你不管他,他就真的會消失。我覺得這也是一項技能,摒棄掉自己的全部存在感,活成一抹幽靈。我知道如果我不再扭頭去看,他很快又會自動隱形,與大腦每天接收到的無用資訊一起,被毫無感情地刪除。但我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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