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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師父冬天裡頭怕冷，有時候冷得厲害切菜都要先烤烤火呢。&rdo;&ldo;什麼時候我也能跟師父一樣就好了。&rdo;&ldo;做夢去吧，咱們師父可是要給夫人做一輩子菜的人。&rdo;&ldo;遲早有一天呢？&rdo;&ldo;拉倒吧……&rdo;……兩個人說著，只看著潲水桶裡方才倒掉的一碗白湯，又把方才的細瓷白玉般的大碗拿到水裡洗乾淨了，這才整整齊齊地碼放了回去。石方已經走得很遠了，廚房前頭有杏樹和槐樹，冬天裡都光禿禿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裡，只是忽然想這樣信步走走。石方想，他這冬天都沒病過，沒想到冬天的尾巴上，春天的樹梢上，卻是要病一回了。眼前都有些發昏，可他還是往前，要順著園徑往偏門走。孫連翹下午才來看過顧懷袖一回，又給帶了顧貞觀的話，這才要離開。沒想到，剛剛到了偏門口，便瞧見了石方的影子，倒是有些好奇：&ldo;這不是你們府裡石方師傅嗎，這麼冷的天，往外幹什麼去？&rdo;&ldo;興許是出去散步吧。&rdo;丫鬟們也不懂，隨口回了一句。孫連翹笑：&ldo;菜市口才割了人，有什麼可散步的？&rdo;她想著，便已經出了府，上了轎子。可孫連翹沒有回去，只去四貝勒府的偏門等著，今兒去看顧懷袖一則是顧貞觀那邊想著，二則是孫連翹順路。林佳氏那邊的藥該用完了，孫連翹也不敢讓父親知道自己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只敢偷偷配藥，交給四爺。宮裡的事情，孫連翹不敢多問，這件事也從來不給顧懷袖說。若是告訴了不該告訴的人，回頭走漏訊息，誰也擔待不起。雖說四爺挺信任顧懷袖，可四爺畢竟也謹慎得厲害。心裡想著，林佳氏手裡握著一盒口脂和兩個藥瓶，靜靜地等待著。宮裡皇子們剛剛陪了康熙賞雪回來，老十三在園子裡喝了紹興酒，喜歡得厲害，一路上都在唸叨，宮裡就太子那邊什麼酒都有，索性道：&ldo;老十三到我宮裡來，要喝多少取給你便是。&rdo;一旁的八爺、九爺、十爺、十四爺，都冷眼看著。胤祥愛酒，也得皇阿瑪的喜歡，便沒管那麼多，跟著胤礽往毓慶宮取酒，四皇子胤禛自然跟著。胤礽與胤祥去拿酒，胤禛就在外頭站著，看外頭白雪堆皚皚，黃昏日遲遲。林佳氏聽說太子回來了，便跟著去看，宮裡面的日子，還是要皇子的寵愛才能過下去，否則即便是有喪子之痛，也無法保她安穩無恙。她沒料想，眼角餘光一閃，竟見到了胤禛。近些天來，四爺已經很少進毓慶宮，如今忽然看到，林佳氏先是一驚，而後眼神微變。她掃了周圍一眼，沒人看到，只提了袍角，朝著胤禛而去，而後盈盈地一福身：&ldo;妾身給四爺請安。&rdo;胤禛正看雪呢，沒料想出來個煞風景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林佳氏氣色還不錯，打扮得也好，此刻正望著他，眼神閃爍之間有些惹人憐模樣。心底笑了一聲，胤禛只朝掌心摔手裡的佛珠串子，道一聲：&ldo;好。&rdo;說四爺好相處的人，必定都是不瞭解四爺的人；說四爺好相處的，也必定都是隻瞭解四爺一半的。林佳氏從來摸不透胤禛，說話永遠透著一股小心。她不敢再有什麼逾矩放肆的想法，只低聲道：&ldo;口脂跟藥……都用完了，近日來也都按著四爺的吩咐在做。&rdo;聽起來很聽話。胤禛卻還記得當初林佳氏攛掇石氏給顧懷袖送禮，結果又暗中使人給都統府訊息，讓送了安胎藥的事情呢。難得地，胤禛起了一絲微笑。他注視著林佳氏，便道：&ldo;聽話就好。&rdo;說完，他卻轉過了眸光，朝著廊上去。誰料想，林佳氏忽然之間給胤禛跪下，顫著聲音道：&ldo;四爺，妾、妾身有事相求。&rdo;胤禛只道：&ldo;做好你分內是便成。&rdo;說完，根本不想聽林佳氏說話，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