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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霽到達酒樓的時候賀連已經到了，正站在店門外盤旋，一見李霽下轎，立刻笑逐顏開地走上去：&ldo;李大人，下官已定了廂房，讓他們備好了酒菜，我們上去吧。&rdo;李霽挺著胸膛往裡面走：&ldo;賀兄不必如此客氣。出了朝堂在外面，就不必一口一個大人、下官了。你我也算是故交，就以兄弟稱呼吧。&rdo;賀連眼睛亮的如同夜幕裡的星星，嘴角咧到耳根：&ldo;好，好。李兄這邊走。&rdo;李霽看著他殷勤的模樣不禁蹙眉。說起來自小到大對他殷勤的人決計不在少數，若是說一開始正饜足了他虛榮之心，後來多少總會厭煩。而這些殷勤之人的虛偽之狀也在明處，目的清清楚楚印在臉上，偏生賀連的狗腿狀恍如天生，每每望著他的眼神又不參雜質，李霽厭煩之中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更加不滿：&ldo;賀兄何必如此客氣，這頓當是李某請你謝你的，你將一切辦的如此妥當反倒令李某汗顏了。&rdo;賀連立即慌了手腳，赧然地囁嚅道：&ldo;這……李……&rdo;李霽痛心疾首的搖頭：&ldo;我們上樓再說。&rdo;李霽選的暮楚樓是京城裡名氣最響的只做正經生意的一處酒樓，價錢配得上其名氣，格調自然也要配得上。廂房的佈置附庸風雅不說，酒菜還未上齊，抱著琵琶的曲姬先上來了。李霽原想客氣兩句讓賀連點曲子，再看看賀連的模樣，想必同自己在一道也拿不出什麼主見來，便先發聲道：&ldo;姑娘就彈一支潯江月夜吧。&rdo;曲姬調好了弦便開始彈奏，李霽盯著琵琶欣賞曲子，卻覺得邊上兩道目光熾熱地盯著自己，渾身不自在。轉頭瞪了賀連兩眼，他也只是傻笑，別開目光不一會又故技重施。好歹彈完了一支曲子，李霽搖頭晃腦的嘆道：&ldo;好哇，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滯不留。姑娘好技藝。&rdo;賀連一臉崇拜：&ldo;對，對，李兄說的真好。&rdo;李霽臉一沉：&ldo;胡說！你聽懂我方才說了什麼嗎？&rdo;賀連愣怔地張了張嘴：&ldo;啊？&rdo;李霽痛心疾首：&ldo;我方才引用的是《李憑箜篌引》裡的詩句，這姑娘彈的明明是琵琶！我聽說賀大人考中了去年的探花，怎麼連這也聽不出來？&rdo;賀連依舊有些犯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望著李霽傻笑：&ldo;李兄真幽默。&rdo;李霽翻了個白眼：幽默也要看物件的好不好。難怪人家說帝王不能開玩笑，說出來的笑話別人指鹿為馬也要硬將他掰成是對的。自己遇上了賀連真真是無趣透了！也虧得是二武不在這裡，不然是恐怕這邊一句話，那邊一個詞也要將李霽埋汰死，順便將賀連一併嘲諷的抬不起頭來。這頓飯吃的李霽渾身不適，賀連對他百般順從反倒叫他不由想起徐溪月來。倘若這頓飯是同那無節操的小道士一道吃的，恐怕眼下一人一句你來我往正是甘暢淋漓之際。然而遇上了賀連，就只會說些：&ldo;李兄說的是。&rdo;&ldo;李兄好見解。&rdo;等諸如此類的話。這還不算，那目光自始自終不曾離他半寸，盯的他一身不自在。李霽草草吃完，又目光炯炯地盯得賀連不好意思再吃下去，招來小二結了帳便起身向外走。賀連緊緊跟著：&ldo;天黑路遠，不如賀連送李兄回去？&rdo;李霽回身看了他一眼：&ldo;路挺遠的，這裡走過去&lso;足足&rso;兩條街，還是不麻煩賀兄了。&rdo;賀連再次赧然，還欲說什麼，李霽不耐煩道：&ldo;外頭還有轎子候著，真的不麻煩賀兄了。&rdo;賀連這才一臉失落，依依不捨道：&ldo;那李兄明日可會去早朝？&rdo;李霽急著要回去，語氣不耐：&ldo;大約會罷。&rdo;賀連目光拳拳：&ldo;那明日早上再見李兄了。多謝李兄今日請我喝酒，不如改日賀連也請李大人一頓如何？李霽敷衍道：&ldo;好好，賀兄安排罷。若沒有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rdo;賀連這才萬分不捨的道了別，眼睜睜看著李霽鑽進了轎子，那頂轎子漸漸消失在夜幕中，這才嘆了口氣，轉身走了。作者有話要說：貧道這幾日狀態不對，大約是到了倦怠期，開了word就不想寫，對尚未展開的劇情亦有諸多不滿恐怕這一陣都很難保證更新，突然想休息幾日閉關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