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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白歸明白、理解歸理解，她還是非常痛苦。謝老夫人壓抑著淚意，和謝暉對望片刻，把謝暉如今的相貌記進了心裡。她開始追問這十八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到現在才回來。謝暉事無鉅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一一告訴妻子。謝老夫人聽到&ldo;臨均&rdo;還活著的訊息，嘆息了一聲。他們夫妻只要相認了，一切都會很順利。&ldo;臨均&rdo;和阿蠻之間卻可惜了，兩段姻緣同時擺在面前，要怎麼樣才能有一個圓滿？謝暉說：&ldo;臨均的意思是，他以後不會再當回臨均。&rdo;這樣長公主自然不會為難。謝老夫人說：&ldo;就算臨均不回來，阿蠻和那位謝謙恐怕也快要走到頭了……&rdo;謝暉問：&ldo;怎麼回事？&rdo;謝老夫人把長公主和謝謙這些年來的僵持告訴謝暉。謝暉說：&ldo;阿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幹不脆了？&rdo;謝老夫人說：&ldo;大抵是不願接受臨均的選擇吧。&rdo;明明說的是長公主的事，謝暉的心臟卻莫名地一痛，忍不住將妻子攬入懷中。他飽含歉意的聲音響在妻子耳邊：&ldo;阿珊，對不起……&rdo;要是老頭兒沒能救活他，那他是真的離她而去了，留她一個人養大兒子，留她一個人獨居京城，留她一個人孤苦伶仃……謝老夫人抬起頭與謝暉對視：&ldo;你說這種話是在小看我嗎？&rdo;一望之中，謝暉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時的相遇，那時少女聰穎過人，永遠與別的女子不太一樣，和他打馬出行，毫無怯態。她曾經很不服氣地對他說：&ldo;誰說女子不如男？&rdo;後來她也確實做到了許多遠勝於男子的事。他謝暉得妻如此，何其幸運。謝暉用力地擁住妻子，久久沒有鬆開手。謝季禹一回府，就發現府裡的氣氛不太對勁。找管事一問，管事支支吾吾不敢說。謝季禹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沿。管事因為謝季禹的沉默心中一凜，趕緊坦白：&ldo;今天有人扛著熊皮來賣，老夫人接見了他，結果、結果到這會兒都沒出來呢……不過官人放心，底下沒有人敢亂說話。&rdo;謝季禹眉頭跳了跳：&ldo;熊皮？什麼樣的？&rdo;管事說：&ldo;黑熊來著，老大老大張的。&rdo;謝季禹問：&ldo;那人幾歲了？四五十嗎？&rdo;管事仔細一回想，驚訝地點頭：&ldo;對！官人你怎麼知道的？&rdo;謝季禹臉色未變，擺擺手說：&ldo;您先別問。&rdo;他脫下披風回主屋找李氏。李氏正忐忑著呢，見謝季禹回來總算有了主心骨。謝季禹上前一步，握住了李氏的手。李氏發現向來行事沉穩的謝季禹雙手居然在顫抖。李氏連忙問：&ldo;怎麼了？&rdo;謝季禹說：&ldo;沒事，沒事，是好事。&rdo;他把李氏的手抓得更緊，&ldo;讓我牽一牽你的手，等會兒我會和你細說。&rdo;李氏耐心地等他平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謝季禹看著李氏說：&ldo;假如一個死去許多年的人回來了，你會相信嗎？&rdo;李氏愣了愣，說：&ldo;如果那是我很親近的人，我想相信。&rdo;是想相信，不是會相信。人總是盼著事情往好的地方走，偏偏很多時候只會因為那一絲期盼而更傷心，畢竟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謝季禹說：&ldo;我本來也不相信會有這種事，&rdo;他的手又開始顫抖起來，上次有人這麼對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那是在開玩笑……&rdo;他忍不住把李氏擁入懷中，&ldo;穎娘，自從和你成親之後我總是遇到很多好事兒。&rdo;李氏心頭一顫，幾分甜意和幾分澀意攪在心頭，混成了難以言說的滋味。謝季禹知道李氏對過去還是有些介懷，頓了頓，想把梁撿的事告訴她又忍住了。這種大喜大悲之事，還是等梁撿親自出現在李氏面前那一天再說為好。他扣緊李氏的手：&ldo;我們一家人都會越來越好。&rdo;李氏笑了起來：&ldo;嗯。&rdo;謝季禹牽著李氏的手去找謝老夫人。謝老夫人已經從最開始那種又驚又喜的情緒中走了出來，見到謝季禹和李氏後一臉自然地說：&ldo;你爹在沐浴，等他出來以後我們一起出個飯。&rdo;她的語氣就像謝暉只是出了一趟遠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