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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崇昭誇道：&ldo;那可真是個厲害人物！&rdo;秦老說：&ldo;可惜後來大亂一起，一切又被打回原形。&rdo;他語帶嘆息，&ldo;依託於某個人的繁華，永遠只是過眼煙雲罷了。古來盛世之後必然逐漸走向衰落，原因就在於不是誰都能掌盛世之舵。就好比下一局棋，棋盤在桌上，自然是一目瞭然、成算在心；棋盤在十里之地，下起來便有些艱難了；棋盤在天下，難。我們所能看到的只是我們目極之地，能做的事太少。&rdo;趙崇昭陷入沉思。謝則安一頓，忍不住問道：&ldo;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來下這盤棋？&rdo;話一出口，他便明白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這是皇權時代，哪一代的興衰不是繫於皇帝身上？秦老這話是明明白白的陷阱，等著他往裡栽來著。謝則安笑了起來，一副&ldo;我剛才什麼都沒說&rdo;的模樣：&ldo;秦老這番話發人深省，我這種永遠只會下一手臭棋的人聽得頭皮都有點發麻。&rdo;趙崇昭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哈哈一笑：&ldo;三郎你下棋真的很臭，以前，以前‐‐&rdo;他的笑斂了起來，&ldo;以前你和父皇舅舅他們下棋，每次都輸得慘極了。&rdo;秦老意味深長地看了謝則安一眼，淡淡地說：&ldo;人老了就是愛說胡話，汙了陛下的耳。我有點乏了，先回去歇著，你們接著聊吧。&rdo;秦如柳站起來說：&ldo;爺爺我送你回房。&rdo;秦老搖頭：&ldo;你在這裡陪著陛下。&rdo;說完便向趙崇昭告退，命人將自己往回推。夏季天氣變得快，前幾天還烏雲密佈，今夜卻明月懸空，天色晴好得連星群都黯淡了。謝則安四人目送秦老離開，趙崇昭先開口：&ldo;如柳，你爺爺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樣。&rdo;秦如柳說：&ldo;這幾年爺爺想通了很多事，說話做事平和了許多。&rdo;趙崇昭好奇：&ldo;以前他是怎麼說話的？&rdo;秦如柳說：&ldo;比如最後一句&lso;你在這裡陪著陛下&rso;，他會說成&lso;瓜娃子！送什麼送？你送什麼送！你爺爺我身體比鐵還硬，用得著你送嗎！留下來和陛下說說話，淨說些沒用的昏話！&rso;&rdo;趙崇昭：&ldo;……&rdo;這更顛覆他對秦老的印象有沒有！趙崇昭興致勃勃地問：&ldo;朝中那些大臣們都這樣嗎？在家完全不像上朝時那一本正經的模樣？&rdo;燕凜說：&ldo;當然，他們都是人，怎麼可能永遠那副模樣。&rdo;趙崇昭三人齊齊看向燕凜：&ldo;比如燕老將軍？&rdo;燕凜：&ldo;……&rdo;在三道飽含期待的目光中，燕凜面不改色地編排起自己長輩：&ldo;我老爹的脾氣挺表裡如一，不過他有一個毛病，在家裡吃完飯喜歡舔盤子。&rdo;他將燕老將軍的怪癖娓娓道來，&ldo;據說是因為他小時候被踢出家門歷練，餓得三餐不繼，打那以後他每次吃完飯不舔一舔就覺得很不舒服。有了他這麼個例子在，我和大哥他們外出歷練才能把錢帶上。我記得老爹送我們出門時兩眼淚汪汪地說&lso;窮啥不能窮孩子啊&rso;……&rdo;趙崇昭哈哈大笑：&ldo;這話聽著就辛酸！&rdo;四人越聊越融洽，話題慢慢轉到正事上。聽到趙崇昭的安排，燕凜和秦如柳都十分歡喜，但秦如柳卻有點猶豫：&ldo;我爺爺身體越來越差，我恐怕離不開。&rdo;謝則安說：&ldo;我看秦老身邊的僕人都忠心耿耿，秦老差遣起來如臂揮使。而且秦家你這一輩人丁頗旺，能侍奉在側不止如柳你一個。盡孝並非一定要在眼前，尤其是對你爺爺來說，他所期望的並不是寸步不離守在病床前的孫兒。&rdo;秦如柳想到從小到大秦老在自己身上傾注的期望，眼眶一澀。他知道謝則安說得對，秦老希望看到有人能扛起他沒做完的事，希望秦家能再出那麼幾個才能出眾的人。不光為重振秦家，也為重昌國運。只是為人兒孫的，在這種時候總希望常伴親人左右。誰知道這樣的陪伴還能有多少回？秦如柳猶豫不定。謝則安也明白秦如柳的心情，寬慰說：&ldo;沒關係，如柳你要是實在抽不開身，我再找別人去好了。&rdo;他看向趙崇昭，&ldo;說起這個，我倒是想到一件事，太醫院那邊的&lso;人體解剖&rso;研究已經做得差不多，做過很多幾次成功的縫合手術。這事兒聽起來有點聳人聽聞，陛下能不能批准他們搞搞宣傳……當然了，宣傳時不會把他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