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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這麼安靜？他想了很久才突然想起，他變成了聾子啊。為什麼不早一點徹底聽不見？要是早一點聽不見，他就不會聽見那樣的對話‐‐&ldo;我以為你很喜歡他。&rdo;男人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訝異，&ldo;捨得把他送到那裡去？&rdo;&ldo;喜歡？怎麼可能？那傢伙一點意思都沒有，&rdo;那把平時很愛撒嬌的聲音依然帶著未褪的稚氣，&ldo;我又沒讓他救我，也沒讓他對我好，是他自己傻啊。這樣的蠢東西，送去那邊最適合了。爸爸，我現在煩透他了，你趕緊把他送走吧。&rdo;&ldo;既然你開了口，我自然不會不答應。&rdo;男人似乎把男孩抱到了膝上，輕輕親吻男孩的臉頰，&ldo;畢竟我最疼的就是你了，我的小寶貝。&rdo;要是早一點聽不見‐‐要是早一點聽不見，他就不會知道把自己送進地獄的人是他最親近的人。沈霽雲昏昏沉沉地睡去。沈霽雲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暗。已經到了需要注射藥物的時間，他的身體卻沒有出現任何反應，伴隨自己那麼多年的痛苦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再也找不到半點痕跡。他為了尋求解決這種痛苦的方法這些年來拿下了不少先進的醫療技術，卻只能做到使用一些替代藥物減輕痛苦。現在一切都結束了‐‐真的結束了。他和沈氏都應該有新的開始。沈霽雲下了窗，走出休息間，在電話旁站定，停頓了一下，撥通前兩天曾打過來的號碼。他開口說：&ldo;是袁寧嗎？&rdo;那邊傳來少年的聲音：&ldo;沈先生？&rdo;沈霽雲說：&ldo;有件事想要拜託你。上次你說起買個牧場，我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你能讓人幫我留意一下嗎？&rdo;袁寧愣了一下，答應下來：&ldo;沒問題。&rdo;沈霽雲道了謝，結束通話電話。袁寧年紀還小，背後卻有著讓人難以忽略的人脈，他是章家的養子，韓家的外孫，與虞家關係親密，還與水雲間那邊有著密不可分的合作關係。往袁寧身邊靠攏，最能表明立場，也最能保下沈氏。更重要的是與袁寧這樣的人往來，永遠不必擔心突然被狠狠地捅上一刀。不管萊安是真承諾還是假承諾、是真放手還是假放手，那一切都該徹底結束了。 相聚殷老闆和沈霽雲的靠攏讓袁寧敏銳地意識到其中的變化。他與章先生通了一次話，章先生沒細說， 只說了一樣：&ldo;萊安得償所願了。&rdo;原來萊安習慣了國外生活， 對國內並沒有多大興趣，剪除了國內一些不安份的傢伙就撒手不管， 收尾的工作都交給國內各方勢力來完成。萊安還要在國外好好發展，無心在國內掀起太大的風浪，有些安分守己的便解除了對對方的控制‐‐這是與上面一些人的協議。章先生提到了那邊控制&ldo;下線&rdo;的方法， 一方面是錢權上的操控，另一方面則是從身體上去控制‐‐包括從小時候開始的&ldo;精神馴養&rdo;和利用成癮性藥物間接控制，若是十分被看好的基本都會雙管齊下。袁寧想到了當初德昌文化的惡劣做法， 便明白德昌文化的手段到底是從哪學來的。他說：&ldo;若是他們用成癮性藥物控制&lso;下線&rso;，又怎麼能放他們自由？&rdo;章先生見袁寧刨根問底， 才多說了一些：&ldo;萊安自己誤用了藥物， 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擺脫的方法。那邊的人暗中做了不少活體實驗， 今年年初終於研究出副作用最小的阻斷劑。這幾年這些&lso;下線&rso;各有發展，有人願意保他們、為他們和萊安談判， 自然可以為他們爭取到解決藥癮的阻斷劑。&rdo;章先生停頓了一下， &ldo;事實上萊安選擇現在退出國內是正確的，因為那邊正漸漸失去對&lso;下線&rso;的控制力， 他們當年織的網正在消失。&rdo;不管工商還是軍政， 都不是靠一個人撐起來的， 盤子做大了，自然不可能再由某個人一力控制。而這種權利的分散意味著當年那張牢不可破的網會出現越來越大的破綻，最終徹底擺脫受制於人的局面。有的&ldo;下線&rdo;野心膨脹了， 也會有心效仿那邊的做法發展屬於自己的&ldo;下線&rdo;，只是手段比那邊拙劣一些而已。比如針對袁寧、引誘於朗然的那些人就屬於另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