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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安把視線轉向一旁紅玫瑰，安靜了很久，才突然嘆息了一聲：&ldo;真讓人羨慕。&rdo;袁寧眉頭一跳。萊安沒再說什麼，朝袁寧擺擺手，表示自己要洗個澡睡一覺。他按照袁寧的指示找到了給客人準備的拖鞋和睡衣，打發走袁寧，一個人洗了個澡，躺上床。他身上沒有多少沈霽雲留下的痕跡，只有下身還隱隱地痛，不過這麼多年了，這樣的痛對他來說幾乎等同於不存在。萊安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傷疤，那傷離心臟那麼近，近得連他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它穿透了。每分每秒都在不停跳動的心臟明明是為全身提供動力的地方，卻比其他部位要脆弱，只要一顆小小的子彈打了進去，死亡就會降臨。死亡的感覺會是什麼樣的？萊安其實不想知道，他也不感興趣，他想活著，無論如何都想活著。那一刻他一直在想，無論怎麼樣都好，只要再見那個人一面就好‐‐只要再讓他見一面，什麼都好，生也好，死也好，生不如死也好，只要能見到那個人就好。可是他知道那個人不想見他。他生也好，死也好，怎麼都沒關係，只要不再出現在他面前就好。過去的一切就像那個人的噩夢。而他是噩夢中的一部分，而且是那個人最為厭惡、最想清除的部分。萊安一覺睡到修嚴也起來了。他黑著臉看向完全把別人家當自己的家的萊安。萊安說：&ldo;你好歹是我親外甥，還沒寧寧大方。不就是在你這邊借宿一晚嗎？嘖，你小時候到我家去，我可是招待了你那麼久啊……&rdo;章修嚴說：&ldo;寧寧他心軟。&rdo;萊安笑了笑，沒再說話。等袁寧把湯端出來，他優哉遊哉地喝完了，站了起來：&ldo;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rdo;袁寧說：&ldo;天還沒亮呢。&rdo;萊安睨了眼旁邊的章修嚴：&ldo;我再不走，你寶貝大哥就要把我掃地出門了。&rdo;他抬手揉了揉袁寧的腦袋，&ldo;你做的菜不錯，下次我會再來吃的。&rdo;章修嚴：&ldo;……&rdo;萊安沒讓袁寧送，自己出了門。他來時什麼都沒帶，離開時也是兩手空空，瀟瀟灑灑地下了樓。天還沒亮，天邊還是暗沉沉一片，整座城市像是沉睡的野獸，到處都是黑洞洞的視窗，沒有多少人家亮著燈。這個時候昏暗的路燈倒成了最亮的光。萊安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身後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過了許久，他才重新邁開腳步，走入茫茫的夜色之中。萊安離開了，袁寧和章修嚴沒有回房。袁寧把萊安說的話告訴章修嚴，章修嚴眉頭一皺：&ldo;他說的這個人指的是他自己？&rdo;袁寧搖搖頭：&ldo;我感覺不像。&rdo;萊安那樣的人天生與整個社會格格不入，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掌握一切規則，不管是法律的世俗的、白道的黑道的，統統都難不倒他。可正是因為這份輕而易舉，才讓他始終遊離於外。他永遠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也永遠不會像個普通人那樣汲汲經營。不管從哪方面看，都看不出他在&ldo;努力彌補&rdo;&ldo;努力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rdo;。所以萊安不會在說他自己。那麼萊安指的是誰？萊安前科太多，章修嚴對他所說的話不太信任。如果真的有著這樣一個人，那萊安為什麼要問袁寧？難道他所說的那個人和袁寧認識？章修嚴說：&ldo;也許這又是他的刻意誤導，不用太放在心上。&rdo;袁寧卻覺得有些不安。他隱隱感覺有些事正在發酵，但又沒辦法理清到底是什麼事。他想了想，對章修嚴說：&ldo;我們按照原來的計劃回華中一趟吧。&rdo;不和章先生好好談一談，他心裡還是不踏實。兩個人洗漱後簡單地吃了點東西，開車回華中。凌晨路況好，一點堵都沒碰上，他們很快出了市區，順順利利地上了高速開往華中方向。天色亮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家門口。沈姨正在準備早餐，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見是他們，沈姨臉上滿是高興：&ldo;寧寧，修嚴，你們回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