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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忠還是想為工人們爭取一下：&ldo;我覺得他們不至於做那種事，畢竟真的不打疫苗，影響的可不僅僅是牧場。要是我們不知道牛羊生了病，照常把牛奶之類的供應出去，人吃了喝了可是會出事的。&rdo;羅元良不說話。韓助理也沒開口。程忠底氣弱了些：&ldo;那些問題太雜也太難，誰能答出來？&rdo;&ldo;你難道不能？&rdo;韓助理問。&ldo;我可以。&rdo;程忠對牧場的基本情況還是瞭解的，&ldo;可是他們‐‐他們不一樣。&rdo;&ldo;他也可以。&rdo;韓助理指向羅元良。程忠沉默。韓助理拿出一份資料，把它遞到程忠面前。程忠手抖了抖，接過資料，仔細看了一遍，手抖得更厲害了。他語氣十分激烈：&ldo;我從來沒貪過牧場一分一毫！&rdo;韓助理給他看的，是同規模牧場的經濟收益橫向比較和經濟收益估算。這牧場的收益被韓助理用紅色的筆標記起來，鮮明無比，也刺目無比。&ldo;但是牧場的工人拿走了牧場大半收益。&rdo;韓助理篤定地說，&ldo;而你對此一無所察，永遠都覺得目前的經濟收益是正常的。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重情重義，對謝老永遠懷著感激，對鄉人永遠懷著幫助他們的善意，但章先生說了，&lso;不要在工作的時候講人情，要講也等工作做好之後再講&rso;。不管是誰，不適合就換掉。&rdo;程忠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他明白了韓助理的意思。工人們要走，他也要走。他知道工人們手腳有點不乾淨，但始終覺得他們只是小偷小摸，應該不敢太過分。他向謝老備報過這一點，謝老也說由著他們，他自然也就由著他們，沒想到工人們的膽子日增夜長，竟到了敢掏走牧場大半收益的程度！他做錯了嗎？他果然不適合管理牧場嗎？程忠站了起來，背有點彎。他嘆息了一聲，說道：&ldo;我去把他們找過來。&rdo;工人們一聽要集合，面面相覷，拖拖拉拉地來到程忠門前，稀里嘩啦站了一排，都在交頭接耳，討論會是什麼事。韓助理從程忠屋裡走出來。工人們霎時一靜。韓助理說：&ldo;我會問你們一些問題，你們聽完後不許交頭接耳。如果自認知道八成以上答案的，你們就可以進屋向羅元良說出答案。如果你們答不出來，那麼你們在牧場的工作到此結束。&rdo;一眾譁然，頓時鬧開了：&ldo;我們在牧場工作這麼多年，憑什麼讓我們走？&rdo;&ldo;是啊，牧場是我們一手打理的，你說讓我們走就讓我們走，憑啥啊！&rdo;&ldo;還要回答問題，誰知道是什麼問題！萬一是沒人能答出來的呢？&rdo;韓助理靜靜地掃視一週，直至眾人噤聲不敢說話，他才冷冷地說：&ldo;你們也可以不接受我給你們的選擇直接離開。&rdo;沒有人說話了。事實上他們也清楚，牧場易手了，很有可能迎來一場換血清洗，只是程忠給的答案讓他們鬆懈下來，覺得牧場的新主人會比謝老更容易糊弄。想到這裡，他們不由都用責怪的目光望向程忠。至於跟妹夫商量著把疫苗錢昧下的那對夫妻，更是緊張地對視了好幾回，生怕疫苗的事情露了餡！他們也看向程忠，都怪這老程亂說！瞧這仗勢，牧場新主人明顯不是好糊弄的啊！程忠注意到眾人責難的目光，險些氣暈過去。本來他還有些不忍，現在他覺得沒什麼好不忍的。如果這些人什麼都答不上來，那就代表著他們對牧場的事完全不上心，只想著怎麼給自己撈錢！韓助理開始報題目。&ldo;考核&rdo;很快結束了，幾乎沒有工人能答上來，有勉強能答的，也只能答出其中兩三成。那對昧下疫苗的夫妻倒是答出了四五成，只不過在他們答完之後，防疫站的人就過來了，帶上了那對夫妻的妹夫。防疫站負責人狠狠剜了那對夫妻的妹夫一眼，腆著臉上前向韓助理道歉：&ldo;對不住啊，韓助理，真是太對不住了。我沒想到我手底下居然有這種膽大包天的傢伙，竟敢把主意打到章先生的牧場上！&rdo;韓助理糾正：&ldo;不是章先生的牧場。&rdo;&ldo;明白明白，&rdo;防疫站負責人趕緊改了口，&ldo;是章先生愛郎的牧場。&rdo;他惡狠狠地看向那對夫妻的妹夫，讓他走上前兩步坦誠事實。等那傢伙說完了，他才殷切地說，&ldo;韓助理您放心，我會讓人重新過來給牧場做防疫工作，他貪下的錢我也會如數追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