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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謝老去世了,程忠就一直擔心牧場的歸屬問題。如果牧場歸了謝老家裡那些人,他們肯定會趕走的。結果牧場的新主人是袁寧,程忠也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該更提心吊膽,反正心情很複雜。袁寧他自然不擔心,程忠自認對袁寧還不錯,上次袁寧學校的人來秋遊他也盡心招待。可是袁寧背後的家人呢?章家是什麼樣的家庭,程忠心裡沒什麼概念。他見過章家那位章先生兩面,知道那位章先生絕對是不好相與的。如果章家那邊要派人來接管牧場,那牧場這些工人們該怎麼辦?他們會不會被趕走?程忠怎麼想心裡都不踏實。天灰濛濛地,颳起了風,似乎要下雨。程忠胡亂熱了點稀飯,加了些紅薯煮的,咕嚕咕嚕地喝完,算是吃過午飯。他走出門,把晾在曬衣繩上的衣服收起來。這時他掃見兩個身影從小河另一邊走來,正在過橋。橋邊放養的母雞們察覺生人到來,咕咕咕地叫著,邁開兩條細細的腿跑遠。程忠把衣服放回屋裡,掉過頭走了出來。那兩個身影已經走到他門前,一個是他熟悉的羅元良,另一個則西裝革履、帶著金絲眼鏡、夾著公文包,一看就和他們不太一樣。程忠看了看陰沉的天色,心也佈滿了陰雲。他走上前說:&ldo;羅元良,這是……?&rdo;韓助理說:&ldo;我是章先生的助理,姓韓。&rdo;他把公文包一側的拉鍊拉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了程忠。程忠拿過名片,覺得那名片像雪一樣白,自己的手指摸在上面會留下黑黑的指印。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喜歡面對這位韓助理。他所在的世界,和這些人所在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他們做的事、他們說的話,有時他根本沒法理解‐‐就像他永遠都無法理解袁寧為什麼可以為了幾棵快死掉的花特意跑牧場一趟,還每次來牧場都去看看他們。這種&ldo;無法理解&rdo;讓他感到焦躁無比。或者應該說,他這一代人總是在焦躁。有的人天生就出色,家庭也好、能力也好,什麼都比別人強,本來就和他們不一樣;有的人讀了書,進了城,眼界高了、人脈廣了,和他們不一樣了;有的人趕上了好機會,發財了,也和他們不一樣了……而他們,感覺像是被時代拋棄了一樣。歲月拿走了他們的少年、青年和壯年,讓他們的面孔漸漸變得滄桑,卻沒有讓他們擁有過人的才能、讓他們擁有平和的心態。時間在不停地走著,時代也在不停地走著,他們卻已經走不動了,怎麼辦?程忠看了看韓助理,又看了看羅元良,開口問:&ldo;韓……助理,你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rdo;羅元良一愣。這語氣不像是程忠的。他以為程忠會暴跳如雷、會怒火中燒,卻沒想到程忠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低啞的、近似於卑微的語氣。他看向程忠,發現程忠鬢邊有了絲絲銀髮,背也微微有點駝,看著像個普通的、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沒有半點銳氣,也沒有半點年輕時的暴烈。看到這樣的程忠,羅元良心裡那種不明不白的同情又從心底鑽了出來。韓助理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這樣的態度他見過太多回,早已見怪不怪。他感覺到四周有向這邊窺探過來的目光,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ldo;屋裡說。&rdo;三個人到屋裡坐定。韓助理讓羅元良把章先生的決定說出來,自己則掃視著程忠的屋子。從這屋子裡陳舊的陳設來看,程忠確實不是貪圖安逸、貪圖享受的人,只是根據瞭解到的情況來推斷,韓助理認為章先生的決定是對的,程忠並不適合繼續管理牧場。這就像古代有些頑固不化、不知變通的&ldo;清官&rdo;,認死理地抱著自己的&ldo;信念&rdo;甘守清貧,連帶家裡人也和他一起受苦。但是,受的那種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他管理的地方還是一團糟,底下的百姓還是跟著他一起苦。品行是很要緊的,但不是說有了品行就可以一路開綠燈。以前是謝老沒心情也沒精力管,現在不同了,袁寧雖然還小,但章家從來都不把小孩當小孩看。遇到可以鍛鍊孩子的機會,章先生從來都不會放過‐‐這個牧場肯定會是袁寧練手的地方。章先生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在那之前他必須把袁寧掃清太棘手的障礙,讓管理這個牧場的難度降低到袁寧可以應對的程度。要做到這個要求,管理牧場的人必須換掉。羅元良說完了,韓助理才開口:&ldo;程先生你覺得怎麼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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