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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爍說：&ldo;對。&rdo;賀焱把拳頭捏得咯吱響。他說：&ldo;可是那裡面有你對不對？林爍，那裡面有你吧？那些被我忘記的&lso;不重要&rso;的東西里面有你對吧？&rdo;林爍沉默下來。賀焱頓時明白過來。他猜對了，他果然猜對了。賀焱眼眶微微泛紅：&ldo;……我能知道嗎？&rdo;林爍怔怔地望著賀焱。賀焱說：&ldo;關於我們的過去，我可以知道嗎？&rdo;林爍突然覺得命運實在很荒誕。那明明是屬於他們共有的過去，賀焱那一半卻硬生生被人抽離了。以前他一直覺得被遺忘的人獨自記著那一切有些痛苦，可對上賀焱紅紅的眼眶，他發現遺忘了那一切的人也並沒有好過到哪裡去。尤其是在記憶影影綽綽、若隱若現，卻始終看不清、摸不著的時候。林爍說：&ldo;可以。&rdo;林爍抓起賀焱的手，和他走了出門。林爍要了賀焱的鑰匙，坐到駕駛座上。賀焱手心溼透了。這些天一直困擾著他的迷霧，似乎終於要從他眼前散開。賀焱把車開到了南區。南區和樂翻天電影院所在的北區相隔很遠，和賀家所在的東區‐‐或者說東郊也相隔很遠，兩個負氣出走的少年所能走到的最遠的地方，幾乎就是這兒了‐‐所以他們碰到了一塊。林爍在一條老街上停了車。街道很安靜，六月陽光明媚，兩邊的綠蔭灑下一地陰涼。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花香，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飄來的，但一路走去始終縈繞在鼻端。賀焱感覺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有很多東西在他腦海裡不斷衝撞，彷彿即將突破豎起多年的障壁來到他眼前。賀焱說：&ldo;我好像來過這裡。&rdo;林爍並不說話。林爍領著賀焱往前走。南區的建築受奧倫多影響很大，都是些西式的建築。賀焱感覺自己正一步步地跨越時空，來到他們最初相遇的那一刻。很快地，林爍停下腳步。賀焱沿著林爍的視線看去。他看見了一間西式的商鋪，向外的大櫥窗裡擺著琳琅滿目的貨物。有個老人正拿著雞毛毯子輕輕掃著貨架，陽光從屋外照進去，照得他頭上的白髮銀光閃閃。賀焱心裡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林爍緩緩說：&ldo;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在我們站著這個地方。我在吃餛飩，你呢，在旁邊看著我吃餛飩，看起來好像很餓的樣子。&rdo;他想了想，又補充，&ldo;當時你還冷得發抖，像個癟了氣的小皮球。&rdo;賀焱聽著林爍娓娓地將兩個人相遇的情況一一道來。林爍說完了，領著賀焱往裡走，走進了商鋪。那滿頭銀絲的老頭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向林爍和賀焱。沒等林爍介紹，賀焱已經脫口而出：&ldo;白爺爺！&rdo;白老頭仔細地打量了林爍和賀焱幾眼，開口說：&ldo;你們兩個混小子，總算肯回來看看我這老頭兒了？&rdo;林爍終於從賀焱那聲&ldo;白爺爺&rdo;裡回神。他說：&ldo;您現在還好嗎？&rdo;白老頭說：&ldo;我能有什麼不好？不愁吃也不愁穿，兒孫又有出息。雖然他們都不在身邊，不過鄰里都是老熟人了，相互之間每天都關照著，日子過得比誰都舒服。&rdo;他打量著林爍和賀焱，見他們氣度不凡，頓時笑了起來，&ldo;你們現在也過得很好。我知道你們都是會出息的，當初你們一個機靈、一個實誠，小小年紀就能把整家店打理得很好。&rdo;林爍說：&ldo;您放心，我們現在過得好極了。&rdo;他笑眯眯地炫耀，&ldo;您猜我現在月薪幾位數？&rdo;白老頭說：&ldo;不猜！&rdo;他沒好氣地罵道，&ldo;真當我老了，什麼都不曉得？嘿，告訴你，我腦袋還好使得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我知道你就是現在很火的火哥！幾千萬都能隨隨便便捐出去了，還來我這裡讓我猜你月薪多少，當我老糊塗嗎？&rdo;林爍摸摸鼻頭：&ldo;是我不對。&rdo;他接過白老頭手裡的雞毛毯子，&ldo;來，罰我幫你清理貨架。&rdo;白老頭也不和他客氣：&ldo;還有三個架子沒掃完。&rdo;林爍問：&ldo;有新貨要上嗎？&rdo;他推了推賀焱，&ldo;讓他去做。&rdo;白老頭說：&ldo;也好，我正好有幾箱新貨得上。&rdo;說完他還真領著賀焱往裡走，開啟一扇門，走進裡面的休息間兼小倉庫。賀焱感覺像是推開了一扇通往過去的門。休息間不大，中間放著一張床，周圍都壘滿了貨物。賀焱眼前彷彿出現了許多塵封的記憶，這地方的空氣不好，門關久了就會憋得慌，所以睡覺的時候往往不能把門窗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