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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輝指著孟昭，對我說&ldo;瞅他欠抽的樣兒。&rdo;孟昭正眉飛色舞地自戀，他手機響了，一看來電，皺著眉頭罵一句&ldo;臭娘們兒還真黏人。&rdo;接起電話可完全是另一副嘴臉，笑得跟花兒似的，嘴裡吐出的話能甜死一群蜜蜂&ldo;哈……尼……&rdo;他拖著長音叫。莫輝渾身一抖，嘴裡媽的都出來了。孟昭對著電話甜言蜜語，莫輝卻對我說&ldo;多虧你哥了，不然我今兒躺的地兒就是太平間了。現在他得伺候那女的，也怪不容易的。&rdo;&ldo;什麼女的？&rdo;&ldo;她叔叔有點勢力，震得住串子，才能保住我。&rdo;我瞅著孟昭在那兒假興奮地打電話，想起他說的話，竟有點難受。孟昭似乎被那女的催著過去，臨走前他還把我拎出去說&ldo;你讓讓你捐肝的人等著我，我得跟他們談談，既然你肝也切了，錢是不能少的，咱不做雷鋒，誰愛做誰做！你聽好了啊，再不聽話，我拆了你，分分賣了！&rdo;說完他又指指我，往外跑了兩步，又回頭說&ldo;別在外面晃悠了，回去歇著去！&rdo;我躺在床上想了又想，腦子裡亂乎乎的一團粥，然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被一陣飯香弄醒了，我睜開眼睛，關棋正把飯盒往桌上擺，瞅見我醒了，說，正要叫你。我看著桌上他從外面飯店裡買的精緻食物&ldo;你以後別老打包了，我也吃不了多少。&rdo;&ldo;沒事兒，反正關亮也要吃。&rdo;&ldo;噢。&rdo;我坐起來。&ldo;傷口還疼麼？&rdo;&ldo;還行。&rdo;我突然想起什麼&ldo;關亮現在能吃飯了？&rdo;他一楞，隨即又笑。他騙我。我說你真的不用買這麼多。他說&ldo;那咱們一起吃行吧？&rdo;這樣當然好。於是，他坐在我對面，我們倆吃起來，他不時給我夾菜，盛了碗湯放在我旁邊，他講了好多有趣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他肚子裡哪兒有那麼多笑話和趣事，後來我問，你怎麼有那麼多事兒講，他說沒辦法，跟客戶聊天，不能冷場啊。我說，我不算你客戶，冷場沒關係。他說，我跟你聊天不怕冷場，我是喜歡看見你笑。他好像說過。我說，我哥來過了。他揚了揚頭，是麼？他知道了？我點頭。他似乎明白了什麼&ldo;改天我和你哥聊聊。&rdo;我笑了一下。&ldo;我說過，不會虧待你的，你是我家救命恩人。&rdo;我說不出什麼，只有噢了一聲。他笑了一下，夾了一塊無刺的魚遞到我嘴邊，很自然地說&ldo;吃一口，這家的魚是招牌菜。&rdo;我剛要張嘴，依稀覺得門口站了人，扭頭一看，孟昭又妖里妖氣地站在那兒，瞅著我們的場面，陰陽怪氣地說&ldo;喲，哥倆吃著呢……&rdo;孟昭託著我的飯碗，把我的筷子拿過去，非常自然地夾菜吃起來，邊吃還邊滿足地點點頭，嗯嗯，味道不錯。我瞅著他狼吞虎嚥地樣兒，他抽空看我一眼，瞥我一眼問&ldo;你還沒吃飽啊？&rdo;我說你吃你的。關棋停了停，忽然蹲下，拉開旁邊的櫃子，從裡面拿出我的飯盒，拿著走出去，很快回來了，把飯盒擺在我面前，還有餐具，示意我繼續吃。孟昭也注意到他這一系列動作，扒拉了兩口飯，撩了筷子，說&ldo;我記著我好像問過你，你告訴我我弟沒有給你弟捐肝，是吧？&rdo;關棋點頭，對。那現在是什麼情況？關棋瞅了我一眼，然後對著說，現在情況就是你看到的情況。孟昭把手插腰上&ldo;你就這麼著把我弟弄廢了？&rdo;關棋說&ldo;他的肝會長好，我也會負責他以後的……生活。&rdo;關棋看著我，這話他從來沒說過，聽著很壓人，負責我以後的生活？孟昭也皺起眉頭&ldo;你憑什麼？&rdo;關棋坦然說&ldo;這是很自然的，因為他救了我弟。&rdo;孟昭說&ldo;你彆嘴上塗了蜜似的說的好聽，什麼叫負責生活，就這麼送送飯啊，說兩句好聽的就想打馬虎眼過去啊？他救了你弟是不假，你也甭玩兒虛的，什麼負責不負責生活的，拿實際的東西來！&rdo;關棋問&ldo;你說的實際東西，是錢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