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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明心裡樂得跟開花一樣，等電梯的時候問石鑫：&ldo;怎麼想開了？&rdo;石鑫說：&ldo;老子故意傷人罪都刑滿釋放了，你他媽的那點兒犯罪感也收起來吧！以後別用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忽悠咱。&rdo; 幻滅大雨敲打餐廳的落地窗，一片水霧瀰漫。石磊在樓明到達之前的那麼幾分鐘，忽然走神。情人節一夜過去兩年，這麼多日日夜夜，醉生夢死，過得糊塗。他後來搬出來，和範洪章同居在&ldo;曠世名園&rdo;的公寓。樓明雖然沒有追問過，但他知道，樓明肯定什麼都明白，沒道破大概也不想日後兩人見面太尷尬。倒是石鑫在發現他們關係以後，氣得跟翻蓋兒的烏龜一樣，毅然離開公司，發誓從此不再涉足唱片屆。石磊沒阻攔。對出唱片的失望，沒有人比他體會的更加深刻。兩年來，他錄了不下二十首歌的母帶，出兩張專輯都夠了，但是，他的首張個人專輯依舊遙遙無期。為了這個事，開始他跟範洪章不知道吵過多少次！發現吵架無法解決問題以後，石磊漸漸認識了自己的狀況，掙扎的越激烈，陷得越深……這是他最不想面對的現實，也不敢回首，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淪落至此。石鑫和樓明同時到的，可能是在外頭遇見，一起走進來。石磊連忙喝光杯裡的酒，讓服務生收拾下去，他不想他們看見自己大白天這麼喝。&ldo;哥，你病了？&rdo;石鑫坐下來就問。&ldo;腦子病了，身體健康的很，&rdo;石磊自嘲。&ldo;臉色不好，怎麼兩天不見你，好像又瘦了？&rdo;石鑫口渴，灌了整杯水，&ldo;老賊對你不好哦？&rdo;&ldo;關你屁事！看選單點東西吃吧，你！&rdo;&ldo;哦，&rdo;石鑫順從地開始看選單，&ldo;哥，你想吃啥？&rdo;&ldo;隨便，&rdo;石磊扭頭，問坐在石鑫旁邊的樓明：&ldo;最近忙什麼？&rdo;樓明依舊呆在公司，跟孫老師學習。他們本來經常能見面，但隨著近來石磊不怎麼錄音，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家裡，兩人接觸的也少。樓明從不去範洪章那裡找他。&ldo;幫高南升新唱片做後期，要趕在暑假上市。&rdo;樓明邊看選單，邊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有心事。這幾年一直跟孫老師，關係很親密，就算不好明說，孫老師也會旁敲側擊，教他些唱片屆混飯吃的技巧。今天出來前，孫老師有意無意地問的那句，&ldo;你覺得老闆是真有心幫石磊出唱片？&rdo;樓明心裡隱約有答案，卻拿捏不好，該不該跟石磊說。他們一起長大，無話不說，即便現在也不是不想坦誠相見，而是，他怕傷害石磊。兩年前，本來石磊很堅持要和樓明一起錄，那會兒，樓明挺吃驚，石磊怎麼敢那麼明目張膽和範洪章談條件。當時，範洪章無法拒絕石磊，事後找到孫老師，讓他跟樓明暗示。樓明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並且，很快石磊和範洪章的關係瞞不過他，他更不可能再和石磊一起出片。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利用好朋友和老闆睡覺的代價，給自己創造機會。石磊最近不去公司，是有原因的，本來為他收的一首歌，高南升有次聽到，跟範洪章要走，收到他自己的專輯了。這事惹得石磊很火，跟範洪章在辦公室吵得很厲害。高南升是公司的一哥，工作人員對他都相當順從。但石磊這兩年在公司地位不一樣，員工知道他的&ldo;特殊&rdo;，尤其高層，更清楚他是老闆的情人，並且老闆對他格外縱容。&ldo;怎麼又忽然都不說話？&rdo;石磊見他倆都沉默，於是主動問石鑫，&ldo;髮型屋的地址選好了沒有？那天給你介紹的那個店，你過去看了嗎？&rdo;&ldo;哦，沒呢！&rdo;石鑫假裝沒上心，開店怎麼也得個幾十萬，他沒錢，他也不想用他哥的錢，他知道他哥的錢是怎麼來的。&ldo;靠，等你想好，什麼好地方都沒了，你磨蹭什麼呢？錢？&rdo;&ldo;這事可不是得好好想？挺大的事兒，&rdo;樓明插進來圓場，&ldo;咱吃什麼，快點吧！餓了。&rdo;邊吃邊聊，一頓飯吃的時間長了些，石磊的手機響了四五次，最後，他索性沒什麼耐心地附言：&ldo;我知道啦！馬上就回去，別再來煩我！&rdo;這種情景，總是讓石鑫不舒服，他撇撇嘴：&ldo;幹嗎？出來吃頓飯他也管？你賣給他啦？&rdo;&ldo;閉嘴！&rdo;石磊心情不好，&ldo;一個兩個都是這熊德性，我欠你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