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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究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rdo;江山聳了聳肩說：&ldo;誰？正哥？說實話，他這次不按理出牌，我也搞不清他想怎麼做。我要是你，就順其自然，該做什麼做什麼，別老把賣身那事兒放在心上。正哥對你好，也不過是你的臉會長，象了他以前喜歡的人。不過，正哥對人沒什麼真心，等他膩歪了，你也就自由了。&rdo;送走了江山以後，蔣捷把他留下來的那堆東西裝進紙袋裡，擱在茶几下面。看了看窗外纏綿進來的夕陽，想想即將降臨的，可能又要失眠的夜晚，周正那天晚上說的話回到耳邊：&ldo;認床？回去把枕頭拿過來睡就好了。&rdo;蔣捷猶豫著看著銀色的電話，盯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拿起話筒，撥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兩聲，就有人接聽了，是那熟悉的男中音：&ldo;hello! &rdo;&ldo;喂？源哥，是我，小捷。&rdo;隔很遠，蔣捷就看見&ldo;福地&rdo;博物館前，拎著兩個枕頭等在那裡的林源。他快跑了兩步上前，林源已經看見他，伸手示意，讓他慢慢走。&ldo;你家怎麼了？&rdo;林源問，&ldo;聯絡不上你，問誰都說不知道在哪兒。&rdo;&ldo;我搬出來了。&rdo;&ldo;還是因為那件事？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rdo;林源拉著蔣捷的胳膊，想和他坐到一邊的長椅上，卻被蔣捷輕輕地推開了。蔣捷自己走過去：&ldo;不全是，我都十八了，也該獨立。在準備聯考，找個地方靜心學習。&rdo;&ldo;搬哪裡去了？&rdo;&ldo;和人租了一間屋，在湖濱路那邊。&rdo;&ldo;噢，那裡不是很貴？&rdo;&ldo;又不是正在湖邊，是那個方向，一個小街區。&rdo;&ldo;合租的人可靠嗎？怎麼找到的？黑人還是白人啊？&rdo;蔣捷本來因為撒謊而緊張，這下卻被林源的盤問給逗樂：&ldo;怎麼誰到你這裡，都跟賊似的，我這麼大了，當然有分寸。&rdo;&ldo;嗯，&rdo;林源也覺得自己一遇上蔣捷的問題，就禁不住婆媽，於是說，&ldo;吃晚飯了嗎？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rdo;&ldo;不用吧？你這麼拎著兩個枕頭到處走，不太好看。&rdo;&ldo;我把它們放車上好了，吃完飯，我送你回去。&rdo;蔣捷四處看了看，&ldo;不如去買兩個熱狗，我們就在湖邊的長椅上吃好了。&rdo;湖邊的風很大，因為還不是很晚，沒有徹底涼透，帶著白日裡的溫度。林源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ldo;我說你一個人在外面，凡事要小心。芝加哥是美國犯罪率最高的城市，平均每天都有人被謀殺，晚上沒事兒就別亂走，在家乖乖待著。你的那個室友的資料明天傳真給我一份，我幫你查查他有沒有案底。你不是有駕照的嗎？不如買輛二手車。對了，你住的地方提供停車場嗎？&rdo;問過了，才想起蔣捷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果然蔣捷嚥了口裡的東西，停了一下才說：&ldo;你是不是給我姐傳染了？婆婆媽媽的。難倒就你是好人，別人都是壞的？&rdo;林源給頂得閉了嘴，等兩個人都吃完了，蔣捷才問他：&ldo;你和我姐和好了吧？&rdo;&ldo;嗯，阿敏說她不怪我。&rdo;&ldo;我姐好脾氣，你惜福吧！什麼時候結婚？&rdo;&ldo;月末去註冊，酒席在下個月。&rdo;&ldo;噢，&rdo;蔣捷目光深邃地看著遠方地平線的邊緣沒入了黑暗，&ldo;其實，我姐從很小的時候就想嫁給你了。現在終於如願。&rdo;&ldo;藉著酒席的機會跟家裡和解吧！伯父根本也沒怪你，伯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媽，還能氣多久？怪就怪我，那天喝了酒，沒把持住自己。&rdo;&ldo;我媽不是接受你的道歉了嗎？她很喜歡你，一直把你當她女婿看，是非常願意把我姐嫁給你的。她不原諒，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誤會。&rdo;&ldo;那為了什麼？&rdo;&ldo;她不能接受同性戀。她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心裡覺得我是個變態。&rdo;林源看著蔣捷尖尖的下巴，在迎面吹來的風裡，微微抬著，露出年輕的脖頸。他連忙轉了頭，好心安慰。&ldo;這種事情現在很普遍了，伯母的觀念也許會改變。&rdo;&ldo;我媽經常跟我說，人都會犯錯誤，也要給人改正的機會，可是有些錯誤，是無法原諒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