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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手好些了麼？&rdo;石磊問他，&ldo;很久沒聽你彈琴了。&rdo;&ldo;好很多，用著沒問題，琴是彈不了了，你恐怕得換老師。&rdo;石磊笑了：&ldo;哪還有免費的鋼琴老師？慢慢恢復，總能好的。&rdo;&ldo;恩，我也不是很在意，本來我就不喜歡彈琴。&rdo;遊暢眼睛盯在書上，手指頭撥著書角。&ldo;不喜歡能過八級，你也太牛b了吧？&rdo;&ldo;我是說真的，就是我媽讓我考，那段時間，我每次坐在鋼琴前，都想吐。&rdo;遊暢語氣淡淡的，情緒上完全沒有起伏，&ldo;就是給別人活的，結果到頭來，活得一團糟。&rdo;石磊抖了抖菸灰，眼神縹緲。其實，他和遊暢一樣，不知怎麼就把日子過得如此糟糕，也找不出個錯處來，改正了，也許就能避免如今的狼狽。生活是最難的考試科目，因不它沒有正確答案。&ldo;大家都一樣，誰比誰過得好啊？&rdo;石磊換了個姿勢，&ldo;成不了就散，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初我弟和樓明都說，遠走高飛重新開始，我是怕連累他們，才不肯瞳。現在想一想，為什麼要我躲開啊？媽的，老子又沒做錯什麼，還得給他們那些挪地方？屁咧，老子算是想開了，就喜歡這裡，他們愛咋地咋地。&rdo;&ldo;那為什麼要分手？&rdo;&ldo;我跟他不合適，&rdo;石磊說起來，已經沒有昨天晚上的煎熬，人是很擅長自救的，動物，睡個好覺，吃頓飽飯，心情豁然開朗：&ldo;讓他跟高南升滾去吧！你們都覺得我嫉妒高南升，其實我沒有。當個一哥了不起啊？說話做事都得萬分謹慎，說句真話都怕給人聽到。活得那麼累，掙再多錢有個屁用啊？再說了，就他混得人模狗樣的，範洪章在外頭偷吃不抹嘴，他不照樣得受著？沒比我高階到哪裡去。有錢有勢的日子，老子又不是沒享受過，人要是就為那些活，跟妓女有什麼區別？&rdo;遊暢忍不住笑了，石磊就是石磊，哪怕他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服氣認輸。追求過，挫敗過，有過夢想，有過破滅，他的痛苦，他的委屈，他的愛與不愛，還是保持著簡單而直接，他的眼睛裡，不管用多少霸道，囂張來掩護，依舊透露著人之初識，最珍貴，最短暫的，純淨。&ldo;笑就對了麼！&rdo;石磊說著，走到他面前，蹲著湊近他說：&ldo;別老愁眉苦臉，那麼大的坎都過去了，還有什麼難的啊？人都有糊塗的時候，哪怕將來跟于海洋成不了，你還有自己呢！&rdo;遊暢的臉稍微傾斜著，低眼看著他：&ldo;愛容易，還愛難，不該愛的時候，非要愛，就更難。&rdo;石磊楞了，他並不瞭解于海洋跟遊暢之間出了什麼事，可這話是放他身上也適用的原則，他呆呆地注視著遊暢，半天才說：&ldo;那就……去他媽的吧！&rdo;對於那些無解的習題，最有效的方法，是把他留給別人去解答！遊暢想，不管他跟于海洋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兄弟的事實，這不是他們解決的問題。所謂倫理和道德，是為愉悅他人，但是，人最終是要為自己活的。遊暢彎子眼笑，附和說：&ldo;對，去他媽的吧！&rdo;于海洋在會議室心急如焚地開會，隔會就休息一下，往家裡打電話詢問。中途的時候，他站在外頭抽菸，秘書過來跟他說，有個遊女士在辦公室等他。于海洋對遊淑容一直很客氣，並沒有因為遊暢自殺的事遷怒，幾乎每天都邀請她過去吃飯。&ldo;您不是要去家裡吃午飯嗎？&rdo;于海洋開門就見遊淑容站在辦公室中間，穿著灰色套裝，拎著黑色皮包，姿態高雅。于海洋第一次發現，遊暢氣質上，其實還是有點象他媽媽的。&ldo;我有點事兒，先跟你單獨說會比較好。&rdo;&ldo;我趕著開會，要不，我開完會去找您？&rdo;&ldo;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rdo;遊淑容語氣堅定，但並不咄咄逼人，她近來溫和很多：&ldo;況且，這事兒你應該很想知道。&rdo;辦公室外面是一片深藍海灣，太陽正從密集的雲層裡，露出臉，在海上投射出金色耀眼的光芒。石磊回到&ldo;石頭記&rdo;上班，跟樓明找的一個小孩混搭，週末各唱一聲，平時每人一天。他白天偶爾也過去，幫峰哥對對帳。關銘依舊不愛幹活，愛說話，整天跟個皮球一樣，拍一下，四處蹦。這天石磊剛到，他就象宣佈發現新大陸一樣地衝到石磊面前說：&ldo;磊哥！你知道昨晚誰來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