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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撥了個電話，才響一聲就被接起來，明顯在等他：&ldo;你媽怎麼樣了？&rdo;&ldo;睡了。&rdo;遊暢感覺于海洋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特別地近：&ldo;你酒醒了嗎？&rdo;&ldo;本來也沒醉啊，&rdo;你過來把車取回去？我，我想陪陪我媽。&rdo;于海洋好像停頓了一下，又似乎說得很流暢，並沒任何猶豫，讓遊暢猜測不出他的情緒：&ldo;行，我這就過去。&rdo;晚上交通好，于海洋打車過來很快。遊暢將車鑰匙交給他，陪著他往停車聲走。小路上沒有路燈，但是也不黑，這晚月光很好，感覺通路上，是雪白雪白的。他們的腳步聲在夏蟲呢喃裡，輕微地迴響。手偶爾碰在一起，再自然地分開，身體間，陪著月季花香氣。&ldo;你不怪我吧？&rdo;遊藝室暢打破兩個間的沉默。于海洋搖搖頭：&ldo;她是你媽。&rdo;&ldo;我陪她兩天，等她平靜平靜。&rdo;&ldo;行，你自己看情況辦吧！&rdo;&ldo;那，我給你電話。&rdo;&ldo;好，我過兩天出差，電話聯絡最好。&rdo;于海洋搖著手裡的車鑰匙，嘩啦啦地響。&ldo;我愛你。&rdo;遊暢突然說。鑰匙在空中停了，于海洋轉頭看他，神色凝重，似乎有話要說，又無法開口，他們就這麼沉默地注視著彼此，空氣中，盪漾著刻骨溫柔的，夏夜晚風。&ldo;我知道。&rdo;于海洋的車，在夜色裡轉眼不見，遊暢站在空曠的停車聲，照明燈象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ldo;沒什麼危險，&rdo;醫生氣定神閒地說，&ldo;滲血面積很小，只有幾毫升，組織慢慢就會吸收。他現在用的，是德國進口的藥，很有效，堅持打，恢復得會很快。&rdo;範洪章還是不放心，腦血管滲血，在他看來怎麼也不是小毛病。醫生看出他的疑慮，繼續安慰他：&ldo;別累到，別乾重活，病人年輕，休息幾周就沒問題了。&rdo;&ldo;不會有什麼後遺症？&rdo;&ldo;他只是車禍的外部撞擊造成的，不是血管本身病變，完全不作擔心。&rdo;醫生是于海洋表哥介紹的，應該是信得過的，而且石磊天亮以後退燒了，好像精神還不錯的，範洪章稍微放了點心。他回到石磊的病房，樓明已經到了，給石磊拿了早飯。他簡單地將醫生跟他說的話，重複給石磊聽，他在心裡琢磨著怎麼安慰石磊，別讓他太擔憂，結果石磊根本沒放在心上。樓明倒是有點不安，趁石磊用洗手間，還故意把他拖到外頭，偷偷地問。範洪章跟他說，確實沒大問題，這針堅持打就好了，藥不能斷。樓明這才鬆了口氣，他上班前，到樓下刷了帳，出來的數字嚇他一大跳。收款的解釋說是因為剛剛入的德國進口的藥。&ldo;嫌貴明天就換國產的吧！&rdo;她對樓明說。&ldo;不換，&rdo;樓洪章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ldo;帳我來付，你不用擔心。只要石磊能好利索就成。什麼藥貴，咱用什麼。&rdo;送走樓明，他回車裡拿了包煙，再回到樓上的時候，石磊正伸手夠桌子上的遙控器。範洪章三步並兩步地跑過去：&ldo;要拿什麼跟我說，你現在不能總是亂動！&rdo;&ldo;我又沒殘廢，幹嘛不能自己拿？&rdo;&ldo;別抻到，&rdo;範洪章煞有介事地，&ldo;醫生說了，不能累，不能幹重活。&rdo;&ldo;吶，拿個遙控器是多重的體力活啊？&rdo;石磊瞪他一眼，開始搜頻道，上午的節目都很無聊，他的心思似乎根本就沒在電視上，可眼睛只盯著螢幕：&ldo;你這麼弄，我還不起。&rdo;&ldo;不用你還，&rdo;範洪章將他吃完的早飯收拾一邊兒，&ldo;我應該照顧你的。&rdo;石磊這才轉移目光，盯著他問：&ldo;你當你是誰啊？&rdo;&ldo;我就是我唄！&rdo;範洪章坐下來，&ldo;你現在什麼都別想，也不要激動，不要生氣，把身體養好，其他事情，我們慢慢來。行吧？&rdo;電視節目停在介紹非洲大陸的旅行頻道，石磊躺在床上，前一晚的高燒讓他體力不濟，疲累庸懶。他很久沒有象昨晚休息得那麼好了，象是沉睡在誰的懷抱之中。他知道範洪章坐在他背後，也許正盯著他的背景看個沒完。&ldo;你昨晚沒做什麼吧？&rdo;他低低地問。&ldo;你指什麼？&rdo;&ldo;我是說，你沒跟我擠一床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