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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根本就是有強迫症。&rdo;遊暢黯然地自言自語：&ldo;我也有病，我是……被強迫症。&rdo;于海洋啃住他的脖子：&ldo;我就說我們天生一對！&rdo;他們抱在被子裡，親熱了一會兒，遊暢被吻得七葷八素，大腦缺氧，勉強保持著清醒問他：&ldo;你到北京會不會又成天辦事？我自己在酒店很無聊。&rdo;他們一起出門過幾次，結果，于海洋總是應酬很多，遊暢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呆在酒店，無所事事。&ldo;石磊後天去北京，估計會住一段日子。你跟他一起玩兒吧！&rdo;遊暢在北京的時候，沒人陪他。石磊的北京之行，只持續了一夜。那是他生命裡，最漫長最黑暗的一夜。整個世界，都在那晚崩塌殆盡，惟有灰燼，沉重的灰燼，哪怕一陣最輕微的風，也能將之吹散……從此以後，他的宇宙，只剩細不可視的，塵埃。石磊走出機場，迎面一陣又幹又冷的北風，他趕忙縮排大衣領子裡。範洪章的車，正等在外頭，司機走下來，接過他的行李。石磊打算住個把星期，帶了些簡單的衣服，還有份送給範洪章的小禮物。石磊從沒送過禮物，他想起包裡的小東西，突來一陣孩子氣的興奮。&ldo;範總讓您先去喜來登。&rdo;&ldo;哦，好。他有說什麼時候過去嗎？&rdo;&ldo;沒交代。您打電話和範總聯絡吧？&rdo;石磊知道，範洪章在那裡有個招待客戶的總統套房，他們偶爾有興致，會過去玩。酒店和家裡不一樣，比較像偷情。石磊不禁想，範洪章經常偷吃，大概追求的也是類似的刺激。他掏出手機，撥了範洪章的電話，但電話直接轉去了秘書檯。不是吧？這麼大歲數，還玩神秘，真幼稚。石磊被不知不覺降臨的期待，團團包圍。他沒去前臺，下車前，司機給了他門卡，果然是熟悉的房間號碼。石磊進了電梯，藉著四周的鏡子，整了整頭髮。電梯裡只有他一個人，他面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相視良久，突然笑了。那是久違的，透露著青春芬芳的，率性而純真的，笑容。&ldo;笑個屁呀，你！&rdo;石磊走出電梯前，對自己說，他揚著嘴角，像春風掀動柔軟的柳條。門卡插進電子鎖，發出一聲短暫而悅耳的開門聲。他走進去，熟悉的房間，兩個月前還來住過。靠南的整個牆壁都是落地窗，形成極佳的視角，可以看見大片天空下的城市，傍晚，人們都在回家的路上奔忙。石磊靠窗站著，窗外安寧的隆冬傍晚，不知在想什麼，那一刻，整個人浸沒在無邊的，溫柔之中，那來如春夢，逝若朝露的，溫柔哦……漸漸地，路燈點亮沉默的夜色。石磊又撥了個電話，依舊是秘書檯，他皺鼻子盯著手機，神態堪稱可愛，發了個簡訊：&ldo;你敢耍我等著瞧！&rdo;每次他來，酒吧那裡都有準備進口的洋酒，今天也不例外。石磊走過去，挑了波爾多，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琳琅的夜色，體會著紅酒順滑地流進身體裡時，類似勾引的纏綿。石磊慢慢閉上眼睛，感到四肢一陣無力，手裡的酒杯，無聲地落在地毯上，他想起身去揀，才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他頭腦還很清醒，一時有些困惑。還不待他想通，門開了，走進來的，不是範洪章。秦驕。站在石磊面前的，是衣冠楚楚的秦驕。&ldo;你好，小磊，我們又見面了。&rdo;石磊下意識地想去拿手機，打給範洪章，可是他連胳膊都抬不動。他抬頭看著秦驕，沒有慌張，也沒有憤怒，他不傻，他甚至開始有點明白。&ldo;石磊，我愛你。&rdo;範洪章回北京的那天早上，對他說。石磊當時還不清楚，為什麼忽然說這麼肉麻的話，可當時的他，沉重的窗簾無聲合攏，隔開璀璨夜色，如同兩個沒有交集的世界。石磊的嘴唇飽滿而柔嫩，此刻安靜閉著，沒有刁鑽，也不刻薄，美得夢境一樣，秦驕忍不住想親過去，卻想起範洪章的警告，&ldo;小心他咬你&rdo;，他說，&ldo;石磊不願意的事，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從你&rdo;。於是，秦驕剋制了想要吻下去的衝動。他的手指沿著石磊面部的輪廓，輕而緩慢地滑行，體會著面板下細緻的臉，像初春青草般新鮮的手感，情不自禁地說：&ldo;你真漂亮，石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