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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可不是，兒子長大了，搬了新家都不讓老孃來看看。&rdo;遊暢見於海洋回來了，也就不再奉陪，回自己房間去了。于海洋脫了外衣，又換上拖鞋：&ldo;看您說的，我也沒搬啊！這不是給我哥跑公司地址的事，成天都在這頭忙麼！他要是去年跟我說，都好辦多了。現在這一片兒都貴，他毛病還多，又挑，真煩人！您當初要把我生成老大，是不是就不用被奴役了？&rdo;這話題成功地轉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ldo;沒問問你彭叔？他不是管這一帶規劃的嗎？&rdo;&ldo;哪那麼容易啊？這又不是個小裝修什麼的，老大要買地，自己蓋，我就說那太麻煩了。唉，不說了，&rdo;于海洋坐在媽媽的旁邊，吃著茶几上的葡萄，&ldo;不過，這一帶綠化好，也不擁擠，樓下停車的地方都寬敞，可比我在市區的家強多了。&rdo;&ldo;這裡空氣是比市區好，空曠，有山有海的。&rdo;&ldo;那是，以後我就住這頭了。&rdo;于海洋順藤摸瓜，&ldo;市區都住夠了。&rdo;&ldo;你有車，哪裡都一樣，&rdo;於媽媽說，&ldo;我本來就是想看看，幫你安排個鐘點工，也不能總讓遊暢打掃。&rdo;&ldo;不用，&rdo;于海洋壓低生意，&ldo;遊暢住在這裡很過意不去，老要給我房租的。你說這麼鐵的兄弟，我能收他那千八百的嗎？讓他打掃，他還能好過點兒。&rdo;&ldo;遊暢挺懂事，做事很有分寸。&rdo;於媽媽說這站起身，&ldo;我也是順路經過這裡，來看看。你該忙什麼忙去吧，過了這陣子，常回家吃飯。&rdo;兩人正說著，遊暢房間的門猛然拉開，然後衛生間的門&ldo;砰&rdo;地關了，傳來水流聲，于海洋知道這是又吐了，心裡急得跟貓抓似的，可又不敢流露過度關切，只顧作禮貌地問了句：&ldo;遊暢，你沒事兒吧？&rdo;&ldo;他怎麼了？&rdo;於媽媽問。&ldo;好像不怎麼舒服，&rdo;于海洋幫他媽媽拿起外套，&ldo;走，媽，我送你下樓，小胡送你來的？要我送你回去不？&rdo;&ldo;小胡在樓下等我呢，我還得去買點東西。&rdo;於媽媽出了門，&ldo;別送了，外頭怪冷的，你還得再套外衣。&rdo;&ldo;那好，我週末回家吃飯。&rdo;于海洋還是送媽媽上了電梯，電梯門一關，他立刻往回飛奔，衛生間的燈還亮著，他焦急地拍了拍門：&ldo;遊暢，你在裡頭？&rdo;遊暢開啟門，剛洗了臉，透髮梢上還帶著水珠：&ldo;沒事兒，吐完鬆快多了。阿姨走啦？&rdo;于海洋順手拿了毛巾，給他擦臉上的水：&ldo;走了，老太太和你說什麼了？&rdo;&ldo;還沒等說什麼，你就回來了。&rdo;遊暢又爬回床上，蜷身躺著。于海洋湊上去，從身後抱著他，兩人都沒說話。于海洋琢磨著，媽媽現在應該只是猜測而已，沒找到什麼確鑿的證據。這兩年他總是和範洪章混一起，媽媽就有點擔心的。範洪章當年鬧得很大，他們這個圈子裡的闊太太們都知道範家老二是同性戀，背後經常議論。有此前車之鑑，就算媽媽揪出什麼證據，也不至於聲張，那就好辦多了。于海洋並不怕出櫃，但他知道遊暢害怕，非常非常害怕。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希望讓遊暢為了自我保護，而營造起來的泡沫，持續的長久些，再長久些。&ldo;我下週帶你去北京看病，&rdo;于海洋說，&ldo;範哥幫忙介紹了個胃腸消化系統的專家，很權威的。&rdo;&ldo;不行啊，我期末考試快到了，這學期的論文，一篇不如一篇，期末考再不好好準備，我就別想畢業了。&rdo;&ldo;辦緩考唄！&rdo;于海洋胸有成竹，&ldo;規矩是人定的，有的商量，等我聯絡你的教授，不會有問題。電臺那裡，讓彬亞幫你找個臨時的主持人，你利用寒假好好休養。我機票酒店都訂好了，你收拾東西跟我走就成。&rdo;&ldo;你都沒跟我商量？&rdo;遊暢轉頭，瞪著眼。&ldo;這不是跟你商量嗎？&rdo;&ldo;客氣地說，就是通知，不客氣地說，就是命令吧？&rdo;&ldo;我不是為你好麼！&rdo;于海洋連忙糾正態度，嘻皮笑臉地在遊暢胸前拱：&ldo;都給你安排好，你就不用操心，不操心，就不上火，不上火，胃就不會疼……我跟你說，你這毛病就是小時候沒人管，留下了病根兒。從現在開始，我非把你養得結結實實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