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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這事你先不必忙了，我另有打算。&rdo;秦玉麟思索了片刻說。&ldo;噯，若是實在不行，夫人與柳某說一聲，柳某再去打聽打聽。&rdo;他曉得秦玉麟想磨一磨仲孝林老先生，可惜恐怕不成哩，那個老傢伙是出名的古怪。&ldo;嗯，到時候會和你說的。&rdo;柳橙走後，顧遠樟從門外踏進來，剛才秦玉麟和柳管家那些話，他都聽見了。笑說：&ldo;真的給我請個先生？&rdo;&ldo;什麼時候變得喜歡聽牆根了？&rdo;秦玉麟瞟了他一眼，說：&ldo;我說出去的話就會做到，騙你幹什麼？&rdo;&ldo;我也不是說你騙人……&rdo;顧遠樟走近他，止不住笑。&ldo;先別高興，人家還不一定收你。&rdo;秦玉麟說。&ldo;不收就不收，像柳管家說的，城裡又不止一個先生。&rdo;他擠了秦玉麟的椅子，坐下去與他說：&ldo;是個先生，又肯教我，我就知足了。&rdo;&ldo;錯，人生得有追求，那樣才叫生活。還有，你幹嘛老是跟我擠一張椅子？&rdo;秦玉麟瞪著眼說，挪挪身子往邊上靠。&ldo;因為我喜歡啊。&rdo;顧遠樟說：&ldo;我喜歡和你在一起。&rdo;說完臉也紅了，就算是夫妻，也沒有整天將這些話掛在嘴邊的。&ldo;切！張三李四嫁給你，你也一定會喜歡。&rdo;秦玉麟嗤笑說，他不是開玩笑，確實覺得是這樣而已。&ldo;那我不知道，只有你嫁給我。&rdo;顧遠樟說。&ldo;嗯……那是，欲知真相如何，還得你多娶幾個。&rdo;秦玉麟端著茶碗，慢條斯理地說。&ldo;胡說。&rdo;顧遠樟委身挨著他，輕聲說：&ldo;不娶誰，我只要你一個。&rdo;&ldo;呵！&rdo;秦玉麟笑笑沒說話，看著顧遠樟的眼睛，心裡頭有個念頭。不過現在忙得挪不開身，那也得以後再想吧。暫時能把店鋪開起來，先生請回來，也就不錯了。&ldo;再過幾天店子要開張，我沒空管你的事了，所以明天，你跟我親自去仲先生家裡走一趟吧。&rdo;&ldo;好。&rdo;顧遠樟點點頭，握著手中養尊處優的手掌，關心說：&ldo;別太累著了，能使人做的東西就使人去做。沒有你一個夫人忙進忙出的道理。&rdo;秦玉麟就知道，顧遠樟始終對他出門有意見的，他抽回手說：&ldo;我有分寸，這事你就別管了，等先生回來了，好好讀你的書吧。&rdo;&ldo;我沒有要管你的意思。&rdo;顧遠樟心說，也管不了，&ldo;就是擔心你太累了。&rdo;秦玉麟說：&ldo;不累，這樣挺好的。&rdo;&ldo;嗯，你喜歡。&rdo;紫竹也說過的，他喜歡出門。顧遠樟嘆氣說：&ldo;是我想太多了。&rdo;如果只看現在的話，日子過得挺好的不是麼？不愁吃穿，有妻，將來還會有兒。二人感情不錯，應該是不錯的罷？可顧遠樟總覺得，秦玉麟是他攥不住的蝴蝶，說不定哪天就飛了。是啊，秦玉麟跟別人不一樣。惹了他，罵一頓算輕的，要是火起來還會打人。或者說錯一句話就忐忑，怕他輕易地就說離……所以顧遠樟怕他，很怕。什麼美滿，都是惶恐的遮蔽物。 分岔路口說好了第二日要去拜訪虞子蘊先生，秦玉麟頭天讓人準備了禮品。也是向柳橙打聽出來的，那子仲先生不好酒不好棋，偏好扇子，最好還是各種稀罕的木頭扇子。於是他帶著顧遠樟和一把檀木扇就出門了。&ldo;對了，今天是四月十三，子蘊先生可不見客啊！&rdo;柳橙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侄兒的叮囑。可秦玉麟和顧遠樟已經在半途上了，他想追也追不回來呀！筆直空曠的官道上，一輛半新的馬車咕嚕咕嚕地出了城門。&ldo;等會兒不必說什麼，像往常一樣就好了，其餘的有我。&rdo;秦玉麟握住顧遠樟因緊張而發涼的手說。&ldo;你說那子蘊先生會不高興麼？&rdo;顧遠樟欣喜秦玉麟的安慰，反手握住那隻溫暖的手，卻又為自己的眼睛自卑。在雲隱國，文人的地位最高了，而且特別推崇教書先生。那些入仕當官的，反而下了一層。&ldo;管他高不高興，他要是收你，自然是高興的。他要是不收，不高興也礙不著咱們什麼，你何必在乎。&rdo;秦玉麟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似乎有些不妥，但是顧遠樟仔細琢磨，又覺得夫人說的對，然後再一思考，這般直來直往的利索勁兒，可不就是秦玉麟的風格嗎，他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