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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無法合上的眼睛，似乎還飄著雪。血……紅血……紅色的雪……紅雪……七我抬頭，站起來，踉蹌了一下。&ldo;將軍……&rdo;都尉喚我，上前欲扶我。我揮手甩開，力量大得讓他吃了一驚。&ldo;誰？！&rdo;我扯住他的衣服，大聲問，聲音在山谷中迴響，&ldo;是誰？！誰殺了這些人？&rdo;我知道，眼前，曾經模糊上去的血，在緩緩流動。&ldo;將軍……狄青我已經帶過來了。&rdo;都尉在外面說話，&ldo;他就是那個帶領先鋒部隊反攻的人。&rdo;我回神，閉眼平息了一下情緒，低聲道：&ldo;讓他進來吧。&rdo;&ldo;是。&rdo;很快，有人走了進來。&ldo;狄青拜見將軍。&rdo;他跪地。我看他，就著油燈的昏暗光芒，似乎整個帳內都流竄著血腥的味道。&ldo;……起來吧。&rdo;我說。&ldo;謝將軍。&rdo;&ldo;南嶺山一仗中，你有功。我已經上報朝廷嘉賞你。&rdo;&ldo;謝將軍。&rdo;我沉默了一下，道：&ldo;你可知道我今日找你來為何？&rdo;&ldo;不是論功行賞麼？&rdo;&ldo;我有件事情想請教你。&rdo;&ldo;將軍請說。&rdo;&ldo;都說最危險的時刻，人才能被逼出真面目真能力。你說是不是？&rdo;他愣了一下，答道：&ldo;屬下不知。&rdo;&ldo;你一人殺敵上百，取了統帥的頭顱。都只用了一種招式。難道不是你最得意的武功麼？&rdo;&ldo;將軍什麼意思？&rdo;他不安起來，問我。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案上鎮紙。&ldo;融安三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晚，你在哪裡？&rdo;話音未落，他已經飛竄起來，閃電一般迅速直往帳外竄去。手中的鎮紙立即飛出，直打他小腿，他無奈，空中翻身，順手拔刀，擋開鎮紙。這時，我已經欺身近前，雙手拍了出去，一手打他左肩胛骨，一手扭住他的右手。他一刀使老，無力抵擋，被我抓了正著。狠狠用力，聽見他慘叫。骨碎手斷。我在他身邊輕輕落地。腳尖一挑，把刀挑在手中，沉聲問他：&ldo;你可認了？&rdo;&ldo;將軍都已經知道，我不認又能如何？&rdo;他嘲笑著反問我，痛苦讓他臉抽動著，在燈光下異常猙獰。&ldo;既然認了……&rdo;我抬刀，抵住他的胸口，&ldo;那麼可以去了。&rdo;&ldo;呵呵呵……&rdo;他笑，&ldo;哈哈哈哈……&rdo;&ldo;你笑什麼？&rdo;&ldo;我笑將軍你知道我是兇手，卻不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rdo;&ldo;不是……趙二麼？&rdo;&ldo;哈哈哈哈……&rdo;他只是搖頭大笑，&ldo;將軍以為，誰從十年前那場慘案中得益最多？&rdo;……&ldo;將軍以為，誰在爭奪王位的過程中勝利？&rdo;&ldo;誰能夠保全其身？&rdo;&ldo;誰看起來最精明？&rdo;&ldo;誰需要用這樣的手段？&rdo;他哈哈大笑，彷彿嘲笑我如此遲鈍，如此愚蠢。&ldo;住口！&rdo;我怒喝，&ldo;我聽不懂你的話。&rdo;&ldo;將軍是自欺欺人吧？&rdo;他擦掉臉上的冷汗，&ldo;將軍如果不殺我。我就告訴將軍是誰。&rdo;我一僵，咬牙移開那刀，他笑著站起來，稍微移動一下已經臉色蒼白。&ldo;將軍答應了？我看他。刀鋒一轉，刺進了他的胸膛。拔出來，見他睜著大眼，癱軟在地。我低聲道：&ldo;不答應……&rdo;抬腳，跨過他的屍體。[你可記得當年你家滅門慘案？]扔刀，血淹軍刀。[這次去南粵皖南，你切要小心。處處都可能有事情發生。]我走出帳外。紅旗都尉還在帳外和幾個士兵說話，見我出來，笑著叫我：&ldo;將軍……&rdo;[仔細觀察，說不定可以找到你一直困惑或者有所懷疑的問題的答案。]脫下鎧甲，解開韁繩，一躍上馬。南粵暖風吹鼓我裡衣。[事實如何，並不一定和你看到的一樣。又不一定不同。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