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我注意到當地人生活極苦，官吏往往不當他們為人，苛捐雜稅極重，貪汙亦是普遍的嚇人。當地人種地，水稻種子並不好，刀耕火種，產量極低。無怪乎會造反起義。我讓隨軍吏部刑部官員，到一處查一處，承辦貪官汙吏，上報朝廷，派遣當地人為官。又讓士兵們推廣良種，下田指導，把農具以及技術擴散下去。開始軍隊中很有人不滿。然而開春，一季水稻豐收之後，當地農民敵對情緒瞬間緩和下來。大家才明白我的用意。我軍陣營中，增加了三千多名當地士兵，其中隨軍醫生，導向就佔了二百五十餘人。皇上頒下詔來，只要蠻軍投降，所有罪過既往不咎。津澤八年四月份左右，戰爭局面開始向有利於我軍的方向傾斜。四月十五日左右，月正滿。雲貴三十六族中，十一族臣服。那日紅旗軍派出先鋒隊，跟隨當地導向，探路，以利於佈置戰局。我與眾將正在中軍帳中探討下一步往哪裡走。猛聽見外面吹角。吹得是紅旗號角，說明是緊急求見紅旗都尉，必定是下屬部隊出了狀況。紅旗都尉臉色一變，立即行禮走了出去。一炷香的工夫之後，他匆匆回來，單膝跪倒：&ldo;屬下無能，請將軍責罰！&rdo;賬中本來就靜，這一下連竊竊私語也聽不到了。&ldo;請起。&rdo;我讓他起來，&ldo;出了什麼事情？&rdo;&ldo;屬下派出偵查打探的先鋒部隊，在南嶺山遭伏軍襲擊。措手不及，雖然奮力抵抗，三百七十九人中也只得十七人生還。&rdo;我皺起眉頭，又問：&ldo;對方多少人？&rdo;&ldo;不知。據生還士兵說，不下一千人。不過……&rdo;&ldo;什麼？&rdo;&ldo;我軍雖受襲擊，然而並沒有敗。&rdo;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ldo;敵方千餘人連同主將全死。&rdo;賬中頓時響起一片驚訝的聲音。我也沒有想到。站起來，去看壘沙，南嶺山入口狹小，入內兇險，兩側山峰陡峭，往往夾擊下來，必定讓人措手不及。這裡，也正是阻礙我軍推進的關卡之一。&ldo;當時情況兇險，本已經不能抵擋了。而先鋒軍中突然有一人挺身而出，奮力殺敵，鼓舞軍心，三百多人反撲上去，以一當十，殺了個血流成河。戰況激烈，持續了五個時辰有餘。&rdo;&ldo;這麼說……&rdo;我突然想到了，問他。&ldo;是，我軍已經拿下南嶺山。&rdo;紅旗都尉肯定點頭，&ldo;後續部隊已經派出，不消半天就可以到達，請將軍放心。&rdo;高興的氛圍中，唯獨我，心中突然有了某些不安。第二日，我隨紅旗都尉一同去巡視戰場。到了南嶺山，屍體依然沒有被動過。身邊有一個士兵講述當時的慘烈。講一個人從幾乎絕望的人中衝了出來，振臂高喊，神勇殺敵，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敏捷。在敵陣中穿梭如若無人之地，只記得敵軍一片倒了下去，他便已經衝到對方統帥的面前，揮刀砍了下去‐‐&ldo;敵帥屍體在何處？&rdo;我打斷他唾液橫飛的傳奇故事，問。&ldo;啊？在那片山坡上……&rdo;他指遠處山坡，&ldo;那當兵的就是從這裡撲上去的。他又指了指靠左側的低窪地帶，我順著這兩點之間看上去，的確是一片屍體。血跡很明顯的畫出了一條粗重的標記。我順著那處走上去，走了幾步，彎腰，翻起一具屍體，習慣的去看傷痕。卻僵在了那裡。手指無法控制的顫抖著，睜大了眼睛看那屍體。&ldo;你……&rdo;我的聲音彷彿在幾里之外傳過來，&ldo;你確定是他殺的這些人？&rdo;&ldo;啊、這片的，不全是他殺的，起碼大半都是他殺的‐‐&rdo;我沒等他說完，轉身去看另外一具屍體。再一個，又一個。抬頭看上去，似乎是天火一般怒燒著的血跡，拖滿了整個山坡，快步向前，走到統帥屍體處，看。那致命的傷痕……一刀致命，於喉頸。太熟悉了。這樣的力道，這樣的角度，這樣的速度。恰恰剛好，不多不少，不讓人一下子死不了，也不會把整個腦袋砍下來。多熟悉。十年前那場爆裂的火焰似乎又燃燒了起來。弟弟妹妹連尖叫都沒有時間的恐懼，似乎還在他們冰冷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