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我僵硬的低頭，看著他的肩膀，手鬆開了刀。刀，&ldo;當&rdo;的跌落在地上，晃盪了兩下，不動了。他大笑起來：&ldo;瑞雪呀，你真是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呢。&rdo;殺不了他。我根本下不了手。我知道的。在戰場上，我不管對方是誰，揮刀就可以殺人。然而對他，我根本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喉嚨裡的腥甜反了上來，我捂住嘴，推開他。&ldo;為什麼……&rdo;我咳嗽著問他，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ldo;為什麼要這樣對我？&rdo;讓我愛上你，讓我為你效命，卻又讓我恨你讓我殺不了你。胸口空虛的厲害，一分分的痛苦都酸澀到茫然。抬手擦去眼前的模糊，才知道自己真的哭了，還和了血，是他的血。&ldo;呵呵……&rdo;他依舊在笑，慢慢用白帕擦去臉上的血。&ldo;那天，在雪地裡看到你的時候，見你瘦弱的身體挺直，眼神堅毅，卻又軟弱。我就知道，你是可以被用得很順利的人。幫我除去王位路途上最大的障礙，幫我穩固江山，幫我平定疆界……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不懂麼？犧牲了四條人命，卻換來一個繁華盛世，難道不值得？&rdo;那是我的親人，我的家人啊！！！我捂住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手裡一片溫熱，湊到眼前，竟然是一口血沫。&ldo;瑞雪還不明白？&rdo;他輕聲問我，抬手撫摸著我的臉龐，&ldo;我是你的君，而你是我的臣啊。&rdo;你是君，我是臣…………你是君我是臣！所以你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就死。要我生不如死，我便痛苦反側？&ldo;別碰我！&rdo;我厲聲叫了起來，猛摔開他的手。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笑了兩聲：&ldo;好，既然你都聽明白了。朕就來和你算算帳。你身為平南軍主帥，率領十萬大軍，不但妄殺有功將士，而且擅離職守，私自進京。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過？&rdo;我看他，道：&ldo;陛下是君，你要我怎麼，我又能怎麼？你殺了我，讓我和家人一同做伴，待黃泉路上，遇見勾魂無常也好交待。&rdo;&ldo;你死了，就不管你妻兒了？&rdo;他說。我身體頓時繃緊：&ldo;你把他們怎麼了？&rdo;&ldo;當然沒有什麼。&rdo;他嘿嘿笑著，&ldo;當年不能留你家人活口，是為了阻止你走。如今饒他們不死，也是阻止你走。&rdo;我抬頭，看他的眼睛，冰冷的不帶一絲人氣，心裡一顫。渾身似乎在冰中浸泡過一般冰冷。我該怎麼辦？問他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太過多餘。仇人分明在眼前我都無法下手，懦弱的我，還期望他的愛情麼？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他時而調笑時而嬉鬧，都是假的麼？虛情假意對我，見我迷醉，他心裡是不是嘲笑我的愚蠢？我究竟是，究竟是在想什麼？！反手扇了自己一記耳光。&ldo;啪！&rdo;清醒了一點。漸漸看清眼前一切。那個人，並不是我腦海裡的趙晨曦，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他、他沒有心。我長長喘了口氣，閉上眼睛，揪心痛了起來。然而我有啊……&ldo;你清楚了沒有？！&rdo;他問我。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原來並不是我所以為的人。&ldo;清楚了沒有！&rdo;他提高聲音問我，&ldo;朕問你。&rdo;是……&ldo;朕&rdo;字，不是&ldo;我&rdo;字。我移開視線，看到地上那把柳葉刀。心中又是一驚，我不會用刀，身體單薄，力量太軟，並不會用刀……卻用了這麼多年。殺人的刀，殺人的我。&ldo;你要我做什麼？&rdo;我抬頭問他。&ldo;立即離開京城，到你該去的位置上！朕這次念在你多年忠心的份上不予追究！&rdo;他說的寬宏大量。我心裡一片黯然，以前，我肯定信了他的話。然而現在我知道，並不是那麼簡單。近墨說：功高震主。我的威脅已經到了這麼大的地步麼？然而，棄之不用，又覺得可惜。逼我看清楚事實，逼我恨他，卻又無可奈何。逼我在他手掌中奮力掙扎。近墨說：你逃不出他的手掌。我突兀的笑了一聲：&ldo;呵……&rdo;我明白了，明白的清清楚楚、徹底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