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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苦笑：&ldo;可惜，事與願違。&rdo;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我：&ldo;你可記得當年你家滅門慘案？&rdo;我吃驚，抬頭看他，卻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提及過往的血案。&ldo;單瑞雪自然記得，單瑞雪就算死也無法忘記。&rdo;&ldo;你誤會了，我不是指責你。&rdo;他搖頭。停頓了一下又問：&ldo;你幾時出征？&rdo;&ldo;後日便走了。&rdo;&ldo;這次去南粵皖南，你切要小心。處處都可能有事情發生。仔細觀察，說不定可以找到你一直困惑或者有所懷疑的問題的答案。&rdo;&ldo;先生這話什麼意思？&rdo;我不解，問他。&ldo;你若遇上就知道了。你若遇不上，就當我沒說過。&rdo;他嘆息一聲，道：&ldo;事實如何，並不一定和你看到的一樣。又不一定不同。不要逃避，也不要理所當然。我只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rdo;&ldo;先生請講。&rdo;&ldo;不要怪我。&rdo;我皺起眉頭，近墨今天的話實在是含糊不清。&ldo;先生‐‐&rdo;&ldo;好了。&rdo;他打斷我的話，&ldo;我今天沒有準備和你敘舊。該說的說完了，我也要去給孩子們上課。你也走吧。&rdo;&ldo;這……&rdo;我實在不懂，就是這樣的話，讓我走這麼遠？還是其中有不方便明說的地方，不得不如此？我一驚，道：&ldo;先生可是受了什麼威脅？&rdo;他搖頭，道：&ldo;我不能多說，提醒單君一句&lso;功高震主&rso;。望單君可以平安歸來。保重了。&rdo;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鬆開來，進入草屋，不久又響起孩童的讀書聲。我不懂，卻隱隱覺得必定是有什麼大事情將要發生。他苦於不能說出，只能稍微提醒。嘆息，出了門來，牽了馬，一躍而上，飛馳出去。近墨站在視窗，看外面的人漸漸遠去。皺起眉頭。&ldo;近墨可是不放心哪？&rdo;身後有人笑問。近墨回頭，然後依然去看窗外：&ldo;自然擔心。然而陛下您卻不擔心。&rdo;&ldo;哼……我擔心什麼？擔心他知道真相之後，回來殺了我麼？&rdo;身後的人低低笑著，&ldo;我正等著呢。&rdo;燈光昏黃。藍鈴在整理我的衣物，她的頭髮已經梳成了少婦的髮型，增添了幾分嬌媚。我端了一杯梅子茶給她，她抬頭衝我笑了笑。&ldo;將軍……&rdo;&ldo;嗯？&rdo;&ldo;你這一走，需要多久？&rdo;唔……我拿起零散亂放的書籍，開口：&ldo;少則一年，多則年。看情況而定。&rdo;&ldo;這麼久……&rdo;她擔心地說，&ldo;我隨將軍去吧。&rdo;&ldo;胡說什麼呢。&rdo;我笑，&ldo;你若去了，孩子們怎麼辦？才半歲大，正是需要孃親的時候啊。&rdo;&ldo;可是將軍你‐‐&rdo;&ldo;我習慣了。&rdo;我笑著說，&ldo;你不用擔心我。所謂蠻族，也只是百姓而已，我不信如同外面傳言的身高三丈開外，眼如圓時月，聲賽銅鐘。&rdo;藍鈴聽著笑了起來：&ldo;那都是小兒的歌謠，自然不能信。&rdo;&ldo;我只擔心你在京城裡受人排擠。&rdo;&ldo;不會的……&rdo;我點頭，看著她喝了梅子茶，拿了空碗出來。外面月色皎潔，繁星劃亮天際，迤邐的散落滿天，銀輝光芒照耀得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望向皇宮，城牆上還有宮火點點。那人是否也正在眺望我處？不知何處傳來斷斷續續的詞曲，縹緲的不似真切人間：數銀河星，隨風搖曳散。恍惚墮落人間，才知久遠。暖玉薰香，何處溫柔坊。只醉今夜俏美，忘卻年歲。最醉。是玉碎、是夢寐、是倦意惰懶眉頭唇角嫣然帶笑百媚千嬌……我抿嘴笑了起來，雖然流俗，卻正是吟唱的時候。繁華京城中再有單瑞雪出現，聽這小曲，賞這月光，惦念遠處人……不知道是何時？南地作戰，困難遠遠超出我的想象。地形多變，樹木茂密，其中多有瘴氣沼澤，又或者幾乎無路。開始兩個月，連當地的導向都無法找到。士兵當中，多有得了痢疾熱病而死去的。到這時，我軍卻竟然還未曾與蠻軍交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