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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桓掌管御藥房,領五品太監銜,與肖餘慶品級相當,兩人同院共事,少不得打些交道。因肖餘慶醫術高明,平日裡又與人為善,章桓素來倒也敬重,只他心胸狹小,又兼心高氣傲,今日乍聽肖餘慶將宮女太監看診一事交與一個藥童,擺明不將宮奴一流放入眼中,登時疑心是瞧自己不起,心中怒火高漲,當即便發作出來。肖餘慶不料一時得意忘形,竟口出禍端,招來章桓這一尊瘟神,登時暗叫不妙,然畢竟上了年歲,閱歷城府無一不備,心中一凜後,便急思轉圜之法,不過須臾,已是起身,和聲道:「公公有所不知,我這僮兒學徒之前,便已頗知醫道,莫看他年紀小,卻當真有幾分悟性,又經我親自教導,雖尚欠火候,然已可獨當一面,非止宮女太監,便是達官親貴,亦敢讓他放手一治,只這僮兒尚無品級,怕親貴們不肯讓他看診罷了,這才叫他先與宮中侍者診治,倒叫公公生此誤會。」隨之悠悠然捻鬚一笑,「公公素知我不打誑語,如若不信,不妨試之。」章桓與之共事幾有十載,深知這位掌院大人倒真不是狂言之輩,聽肖餘慶如此說,怒氣便即消了些,只是見謝霖不過十七八歲,猶帶一點稚氣,到底不信其能,心思一轉,笑道:「掌院大人既如此說,我倒不妨見識見識。」說罷衝謝霖道:「正巧我這幾日身上不適,你且過來與我瞧瞧,究竟是個甚麼症候,開張方子與我調理。」肖餘慶於謝霖醫術倒是頗具信心,只這次診治之人畢竟不同以往,不免攥了一把冷汗,然事已至此,卻也不能攔在頭裡不叫謝霖看診,遂回身道:「你去與章公公診一診脈。」又低聲囑咐,「莫要驚慌,只管用心便是。」謝霖長於鄉野,頭一遭見識這等榮華權貴,雖則對方不過一名太監,卻也遠非自己可及,不免心中一慌,然畢竟年輕,頗有些初生牛犢不畏虎之勢,待聽過肖餘慶囑咐,便起了好強之心,當即躬身應道:「是。」這一幕落入眾人眼中,幾位太醫暫且不提,那十二名醫士卻不免各有所思。只因除掌院外,太醫一職乃從五品官銜,醫士卻只得六品,本朝欽定,宮中太醫共得十位,醫士十二位。如今醫士一職已然滿員,這太醫卻是空缺已久,一直未曾補全。兩年前,倒也有人提議自醫士中拔擢二人出來,無奈肖餘慶於醫道素來嚴謹,一番考校後,深覺眾醫士醫術尚有不足,遂將此儀壓下,始終未曾應允,如今冷不丁弄了新人進來,甫與眾人見面便一番誇讚,諸人心中先是或嫉或妒或驚或羨,不一而足,再一看章桓有意刁難,不由多起了幸災樂禍之心,一面冷眼看這熱鬧,一面竊竊私語,暗自嘲笑謝霖不自量力。餘下人中倒也有與肖餘慶交好或得過他恩惠的,心中暗自為之擔憂,奈何眾目睽睽,卻不好當這出頭鳥上前幫襯,只得一道旁觀罷了。章桓不料這新來的少年倒頗有些膽氣,仔細打量幾眼,見謝霖眉目俊秀,雖非氣宇軒昂之輩,卻也行止從容有度,並無尋常百姓初見貴人的畏懼瑟縮之態,不免怒氣又減一分,讚一句,「這孩子倒生得好相貌,卻不知這醫術是否也如相貌這般值得一讚了。」說罷尋了張椅子坐下。謝霖走到他跟前,依著呂嬤嬤所教,先行一禮,道:「有勞公公伸手出來,容小的為公公把一把脈。」章桓將右手放在桌上,謝霖上前一步,三指搭於寸關,凝神細診。當此時,幾名醫士私語不斷,便連幾個太醫也是交頭接耳,屋內一片嘈雜,肖餘慶重重咳嗽一聲,眼風逐一掃去,方將聲音壓下。謝霖這一診足有盞茶時分,章桓已是不耐煩起來,正要詰難,卻見謝霖收了手,道:「敢問公公,近來可有失眠之症,是否難以入眠,眠後多夢易醒,又或煩躁易怒,心悸難安?」章桓一怔,沉吟片刻,方道:「近日倒確是有些煩躁,晚間也睡得不大踏實。」他說得輕描淡寫,實則此般症候無一不合。蓋因章桓如今身居高位,一半是自家上進,另一半卻是托賴太后宮中身為總管太監的義父鄭回之故。只是鄭回一年前又新收了個相貌過人的小太監袁賓作義子,於自己日漸冷淡。近日皇后宮中總管一職出缺,章桓本擬求義父薦了自己上去,卻不料袁賓先行在鄭回跟前吹了耳邊風,倒把他家兄弟袁成送了上去。章桓本就又氣又恨,不防月前採買的藥材又出了紕漏,雖已壓了下去,卻接連生了幾場怒氣,不經意間已是得了這失眠之症,先還勉強能睡上兩個時辰,漸漸地竟是夜夜睜眼到天明,好容易困勁兒上來,不過半個時辰便驚醒過來。如此折騰了七八日,自是精神倦怠,白日裡煩躁不已,丁點小事亦能發作一通,這才覺出不妙來。他今日登門,本就是想請肖餘慶為自己診治,不想才一進門便聽見了那一番話,故此按捺不住脾氣,出言譏諷,實則話才出口,便已暗悔不該得罪肖餘慶,只因不想落了下風,這才硬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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