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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都發抖了,看樣子,你還是知道的。 你想怎麼樣? 我們註定是糾纏一生的,這輩子你不要想從這裡走出去了。 廢了我? 我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反正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朝政,現在不過是簾後的女人換成了我而已。不要讓我再聽見你想走這樣的話,毓白,你以為再經過了這許多後,我會放了你嗎? 你不想成為真正的王? 我已經是了。 親人的厚棺在我的面前放進王陵,粗糙的石門在我眼前割斷了我們的聯絡。我不能回憶出當時的情景,幻覺中一偏漫天飛舞的黃土瀰漫了我的眼睛。 奚朝看向我時的眼神悽傷並且詭異。我知道在一個虔誠祭祀心中他所看到的這一切不僅僅是宮闈內的悲劇而是整個王朝的。多年前岐山崩塌對於他來講是一個警示,但我看不透他是否已經真的準備背棄了我,去侍奉真正的強者。 芙後百日大喪磨去了我最後的一絲精神,當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我已經瘦的僅餘有皮包骨頭,並且精神萎靡。 我依舊住在我的寢宮,但自從大喪後,毓軒對外宣稱我抱病在床,從那時起,朝政被他一手把持。從政局上沒有什麼異動,這些年來的經營他沒有白費。 無神的看著眼前的東西,被動的被人服侍,洗漱穿衣。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 無聊之中,總要做些什麼。我有一個巨大的書櫃,看著我喜歡的東西。 我走到書櫃前,掀開了蓋在上面的絲錦。這一層放著我的劍和酒。 我拿起了瑤光的劍,那把也名為瑤光的利器。自從他走了後,我把它放在了這裡,但我一直沒有看它。 手拂過劍殼上繁複的花紋,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鎏蘇在身後,我沒有表現出來。 是字,刻的是字。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你也想海闊天空的遨遊嗎? 我好象從來沒有想過,他說的星宿的風骨是什麼? 先是慕容觴情,後是我,我們禁錮了你鷹一樣的翅膀,風一樣的心。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走出去,連著他的希望走出去。 又一天的清晨,我照例在寢宮的門口站著。 王,從今天起,沒有軒王的手令您不許出寢宮。是鎏蘇,多年以後的今天,我們又是這樣了,他是大將軍,可同時是監管我的獄卒。原先是我的命令,現在是毓軒的命令。 可以去花園嗎?我只問了他這樣一句話。 他看著我,如同我看著他。幾年的光景,原先那個精緻的少年已經換了樣子,丰姿瀟灑的將軍,丰采更勝從前。他原先和我相處的日子是我在禁宮中最正常的歲月。因為瑤光多年的撫慰,早年的傷痛和絕望已經好了,所以可以說他沒有見識過我真正的樣子。現在的我已經是最原始的樣子,神情恍惚,臉色青黃,連眼神必定是黯淡而散亂的。 但有一點是不同的,肯定是不同的。現在的我知道我自己正在做些什麼,我把自己最不堪的脆弱展現出來有我的目的。 我們在對視,我在等他的回答。 可以。 終於他說了這樣的話。 真有些不知人間何昔的感覺。 花園中已是蕭瑟之秋了。 我拿起一壺酒,撕開了上面的封,對著嘴就灌了下去。 陳年的江南春,濃烈使我難以承受,勉強嚥了下去,任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王。鎏蘇衝到我的面前,但沒有敢動手。他不敢從我的手中搶走酒,也不敢扶住我。 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忍住咳嗽,強行灌下烈酒。 撕心裂肺的疼,嘴裡有了一股鹹味。 忍不住,我也不想忍,一張口,腥紅的血衝口而出。 終於,手鬆了,精緻的酒罈在我的面前化成了碎片,我的身體一下子軟了,跪坐在碎片上,早上新換的白色衣服被血染了,像濃重的胭脂。 我在賭,我用命在賭。 如果我成功了,我可以活著走出大鄭宮,如果我失敗了,那萬事俱休。 快叫太醫。鎏蘇慌張的聲音震的我頭很疼。他緊張但很輕柔的抱起我,趕緊進了屋子。 咳,我又吐了一口血。由於多年的調理,咳血的毛病很久沒有發作了。我相信鎏蘇根本不知道我有這樣的沉痾。 王,您挺一會,太醫一會就到。他放我在床上,卻沒有放開我,一直這樣抱著我,我甚至感覺到了他說話時的熱氣。 我知道這點血不算什麼的,十年前,我也是這樣一天一天熬過來的。 意識卻漸漸的昏迷了。人的身體還真是脆弱呀,即使意志再堅強,也抵抗不了身體的軟弱。 我堅持不說一句話,甚至連呻吟一聲也忍住了。因為我怕我心中的真實露於人前。他們都是聰明人,蛛絲馬跡就可以尋出我的意圖。 這次我不容許自己有半分的差錯,勉強不讓我的神智當真脫離我的掌控,我睜著眼睛,但我看不清楚,視線已經散了。 倉皇中,聽見一個人的聲音,毓白,就是你死,我也不放你。 我死? 我不會,我會活著走出大鄭宮,我會在另一片天地進行我真正的人生。 剛到早冬,外面下起了薄雪。我躺在床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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